萧远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的功德担得起这名号,只是功高震主,到底不是好事,日后为人处世,还得更为低调才是。”
“幸好当今摄政王为人品行可靠,”萧明晨年纪小小,但是条例清晰,看的透彻,“他有权一日,咱们萧家就不会有事!”
摄政王,到底是摄政王,不是真正的君主,楚晋寒所行的国策是怎样治理好这个国家,而不是担忧谁会觊觎他的江山。
所以,至少楚晋寒执政往后这多年,萧家有这些功德,必定是经久不衰的。
萧若清深得民心,等到战争结束以后,她捐出去的钱,会以加倍的数量赚回来!
又过两日,楚晋寒那边来人通知,季蕴一家已经从夜月国抵达大漓国京城了。
季家舍弃了在夜月国的所有家业和不动产,除了一些秘密的库房,就只带了一箱箱的黄金过来。
为了在大漓国立足,季家捐了一半的身家给大漓国朝廷,但是说是一半,其实有没有一半,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好比萧家说捐了八成的家产,其实不过是明面上的八成罢了。
季家肯定是要来拜访萧若清的,萧若清吩咐下去,让人好好准备一下,准备接待季家人的到来。
……
天微微亮,晨曦也只折射出了一缕金光。
红帘薄纱,淡雅清香。
屋内的熏香早已灭了,香气却是久久不散,依旧沁人心扉。
君将军府的大门打开,奴仆把君将军府门口的红色旧灯笼拆下来,换上一个崭新的大红色灯笼,极是喜庆。
前日君老夫人大寿,君将军从边关回来给君老夫人祝寿,说是不去边关镇守了,以后就留在帝都。
这可把君夫人乐坏了,君迁子一去边关镇守就是七年之久,现如今终于把这个大儿子盼回来了!
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庶子,也该安分了。
寂静七年之久的君将军府这几日可是热闹的很,大臣们纷纷上门送礼拜见,君将军府一扫往日的浮尘,露出原本的模样。
“将军。”小欢子端着洗漱水进门,轻唤了一声,见里边没有动静,便关上了门,将洗漱水放好,从衣橱里拿出一套紫色的长袍。
青丝摊了一床,白肤红唇,那莹白无骨的纤纤十指,抓着一把的发丝把玩着,眉眼间尽是魅惑。
狭长妖娆的桃花眼微微上扬,凌厉之气不加掩饰,琉璃色的眼中波澜不惊,那深处的张扬傲慢之态,更是令人胆寒。
“几更了?”朱唇轻启,内室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带着刚刚睡醒的朦胧。
小欢子掀开床帘,行了一个礼,“回将军,卯时了,该上早朝了。”
君迁子赤足下地,及膝长发披散身后,白色的中衣越发衬的他身形消瘦,脸上无半分血色,神色黯然,半点精神也没有。
“将军,可要先洗漱?”小欢子掩去眼中的心疼,笑着问。
君迁子轻轻的嗯了一声,小欢子便起身去将金盆端过来。
洗漱完毕,小欢子便为君迁子束发,手里摸着他柔顺如丝绸的青丝,小欢子轻笑着调侃道:“将军在边关驻守七年,肤色却是没晒黑半分,这一头长发也养得甚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是去享福了呢!”
手掌的温热,让君迁子有些许恍惚。
边关七年,青春都耗进去了,此次夜月国进攻,各大将军都没办法抽开身,一时间安排不好让谁去迎战,所以只能派了骆矜越这个女流之辈前去。
大漓国面临无将可用的窘迫之境,骆矜越虽然上过战场,但是始终是个女人,前线那些将士们,多半看不起她,骆矜越日子难过,现在还挂着免战牌。
但是夜月国那群人,可不是顾着那所谓的免战牌,他们只想越快攻打大漓国越好,等到他们摸清了焦安的底细,一定打的焦安溃不成军!
焦安,将成为下一个昌盛!
原本,他是不想回到这伤心之地的故乡了,但是为了心爱的骆矜越……
君迁子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痛色,“尽数束上吧,天热了,披着闷热的紧。”
到了上朝的时候了,君迁子来的慢。
走了过场以后,小皇帝让大家起身。
大臣们便叩谢起身。
“君迁子怎不在朝堂?”楚晋寒扫视一番,语气虽淡,那股威压却是愈发的重了。
帝师硬着头皮跪下,“君迁子身体抱恙,近日以来宫中太医往君将军府去的频繁,许是一路劳累,病了。”
“病了?”楚晋寒眉头微拧,眼神却是淡漠的很,转头问君府二少爷,“君柯,君迁子可是病了?”
站在帝师之后的君柯,清逸如仙的身姿往中间一站,展颜一笑,如雪莲绽放馨香,旷人心扉,只一笑,就将大殿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
谦和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回摄政王,君迁子的确是病了,近日许多大臣上门送礼,君迁子都闭门不见。微臣与众大人们前去探望,也被挡下来了。”
这一番话可谓意味颇深,上门送过礼的大臣们皆是低头不语,心知君柯要拿人开刀了。
君迁子虽然离去七年,却是为镇守边关,这七年倭寇一直安安分分,君迁子功不可没。
君夫人城府颇深,身后又有护国元帅这个大哥为背景,树大根深,现如今君迁子归来,这往日无比风光的二少君柯,又能嚣张几时?
开刀就开刀吧,左不过就是麻烦一点,多一些钱财散出去,又不是什么大事。
君柯一向有温润如玉、宅心仁厚的名声,不能做出太过的事情。
“那可真劳烦二弟了,本将镇守边关多年,竟不知二弟念本将至深!”
冷戾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众人下意识的往殿门口望去。
只见那人深紫朝服,金丝镶边,墨发高束,矜贵高傲。眉目间盛气凌人,眼中尽是沉稳之色,踏着红色地毯,缓缓走来。
气氛一瞬间便怪异了起来,大殿里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