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秦文骞…而是谢怀与。会是他吗?秦攸宜一个箭步跨进谢怀与的房间,却不像熏风正在为他换药,轮廓俊冷清晰,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胸膛一半还敞开着,见秦攸宜贸贸然闯进来慌忙收敛起来。“抱歉。”
秦攸宜慌了手脚,立刻背过身去。没出息,她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谢怀与的肉体,这么慌张做什么?不过…主动看和被动看确实心情大相径庭。“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谢怀与看着她柔顺乖巧的模样,目光微动,“用膳了吗?”
“没,我有一事想问你。”
秦攸宜说话有些磕磕巴巴的,“我之前送去典当的簪子可在你这里?”
“在。”
秦攸宜咬着唇,“我想找你赎回来。”
谢怀与捕捉到重点,皱眉问,“你哪来的银子?”
“顾婉姐姐给我的。”
秦攸宜老老实实地说了,“她赠给一个玉镯,我总得回礼吧。”
谢怀与嗯了一声,随后不由得有些吃味,“你如今倒是越发懂得知恩必报了。”
除了对他。秦攸宜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想了想也没明白后便顺着谢怀与的话点点头,“是啊,人都是要进取的嘛。”
“我的簪子…”谢怀与轻轻扯了扯嘴角,“不给。”
?秦攸宜略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我用银子换…”“我偏喜欢那个。”
谢怀与说道:“你若是与人互赠手信,可以去街上新买些其他的首饰。”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秦攸宜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她在街市上重新选了只做工精巧的簪子,正要掏出荷包结账的时候发现自己口袋空空。不会又被偷了吧?或者是掉在了路上?秦攸宜立刻就慌了神,刚准备沿路回去寻找的时候,不知何时跟来的谢怀与给老板递过去了银子,手里的荷包赫然就是顾婉给秦攸宜的那个。“你…”谢怀与笑的无奈,“忘到府上了。”
“你再这么丢三落四下去,顾婉给你的这些银子没被你花完也都被丢完了。”
“太沉了,贴身携带不方便。”
谢怀与重新走到摊前,让老板将方才秦攸宜看中的簪子全都包了起来。秦攸宜脚步放轻,缓缓走到他的身侧,试探着问道:“给我买的?”
“不是。”
谢怀与淡淡地瞥她一眼。“那是给谁的!”
语调不自觉高了几度。“给小狗。”
你才是小狗。“秦小狗”自觉地将谢怀与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拖着长音说道:“不管你给谁的,现在都是我的了———”谢怀与瞧着她,说道:“我给你的东西只能自己留着。”
“知道啦!”
秦攸宜答应的毫不犹豫,不自觉牵起的唇角泄漏她此刻的愉悦,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将他买的首饰转赠给顾婉吗?她其实也没那么舍得…两人相视一笑。余晖洒满天际,暖黄色的曦光徐徐而来,带来了簌簌而落的初雪,秦攸宜与谢怀与就这般静静地驻足在此,宛如涓涓的泉水一般甜涩。良久后谢怀与缓缓伸出了手,一如既往的温和地看着她,“走吧,我送你过去。”
秦攸宜乌黑的睫羽轻轻颤动着将手放在谢怀与的大手当中,由得他将自己牵起。躲在酒楼二层高处、将方才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萧知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恼火,愤怒使他双眼发红,双手紧握成拳。凭什么谢怀与身为谢氏嫡长孙不必操持谢家大小事宜?他既能依照自己的喜好,考中状元入朝为官,生生压了自己一头,还能在功成名就之后与相爱的贵女白首到老?不,他凭什么能同时拥有全部!萧知廷的眼底有暗流在慢慢的涌动…他一定要让谢怀与重重跌落在地,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