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妍的确是认为,傅长陵现如今身负重伤,断然不可能再偷偷耍心思。可温景妍根本就没有意料到,这一切当真是傅长陵所做。长风带着侍卫在周遭巡察。见温景妍孤身一人站在庭院里,不禁有些好奇。他轻轻地抬起手摆动两下,示意其他人继续巡查。旋即,长风走上前去询问道。“温小姐,您怎么晚了,还没有歇息?”
还歇息什么啊?温景妍回到卧房之中,便需要面对傅长陵。再者,傅长陵所言,让温景妍愧疚难当。“温小姐,如今时候不早了,外边天凉,您不妨回房去。”
隐隐想起了什么事情,长风又问道。“温小姐,您和殿下还没有来得及用晚膳吧?属下这就派人去准备。”
如今之际,温景妍根本就找不到什么说话的人。傅长陵身边的几个侍卫,温景妍和长风是最为熟悉的,又因长风擅长沟通,温景妍实在是没忍住叫住了他。“长风,你且等等。”
听闻此话,长风便毕恭毕敬地行礼:“温小姐,您这是有什么需要吗?”
温景妍犹豫了片刻,也不知从何说起。停顿半晌,温景妍略微有些羞窘地开口问道。“长风,若是有人占了你便宜,你会让她负责任吗?”
长风向来是个人精。他大抵意识到了现在的这种处境,当即是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来。“温小姐,依照我来看的话,若是我被占便宜了,定是要让那人负责任,这毕竟还是男女授受不亲的世道,唯有这种方式,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长风说得言辞凿凿。也让温景妍越发愧疚起来。她沉沉地叹息了一口气,看向长风的时候,面容中还带着些许谢意。“长风,有劳你了。”
凉风习习。温景妍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也知晓,此事是断然不可能能够回避。再次回到卧房之中时,温景妍看了眼半靠在床榻上,正在翻阅着册子的傅长陵。“傅长陵,我有话同你说。”
见温景妍回来,傅长陵敛了敛眼眸,将册子合起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我听着。”
或许温景妍过去觉得,自己和傅长陵早就已经恩断义绝。可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宜,无疑是表露出,温景妍和傅长陵根本就是纠缠不清。再者是说,温景妍回想起自己听闻傅长陵受伤的消息时,甚至是什么都顾不得,她一路慌慌忙忙地便赶过来。就算温景妍再怎么口是心非,她也知晓。自己绝非是像她所说的那般,绝情绝义。整理好思绪,温景妍不紧不慢地说道。“傅长陵,我可以答应对你负责任。”
负责任意味着什么,傅长陵不信她不知。可傅长陵也没有意料到,让温景妍上钩,竟是如此容易。他起初确实是期盼着能够和温景妍恢复关系。故此,傅长陵用了些手段。但瞧着温景妍如此纠结犹豫的模样时,傅长陵忽然便后悔了。“你若是觉得委屈了自己,其实我也可以对此事保密,温景妍,我希望你能够心甘情愿地愿意与我重归于好,而绝非是因为愧疚难当,不得已而为之。”
傅长陵再次提出这种说法,也是想要再给温景妍抉择的机会。愧疚是有的。但心中更多的,便是对傅长陵的情谊,始终难以放下。“不用了,我已经想明白了。”
温景妍的回答,令傅长陵有些措不及防。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得出。好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来,打破了这有些寂静的氛围。“咚咚咚——”听到这声音,温景妍慌忙起身,又前去开门。来者正是长风。他是特意来送晚膳和滋补气血的汤药。“属下见过温小姐。”
温景妍接过长风手中端着的托盘,看了眼傅长陵。“有劳你了。”
待长风离开之后,温景妍将晚膳端到床边,把托盘放置在一侧的小桌上。“你可以自己喝汤药吗?”
温景妍先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为了能够让温景妍愈加心疼自己些,傅长陵坐直了身子,伸出手便要去接。偏偏是傅长陵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了伤口。“我可能……”瞧着傅长陵脸色又惨白了些,温景妍略微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是自言自语般责怪了一句。“也是,我问你这些作何?”
说罢,温景妍便细致入微地给傅长陵喂药。“这汤药可能会有些苦,你且忍着些。”
补气血的汤药中多数是加了很多昂贵的药材,这味道自然不言而喻。过去的傅长陵从来都是不怕苦不怕疼。可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让温景妍心疼自己了,傅长陵却是装作一副病弱的模样,喝了两口汤药之后,便面露苦色。“太苦了。”
温景妍实在是拿傅长陵没办法,又去翻箱倒柜的找蜜饯果子。好在长风事先便备了些放在柜子中。温景妍将蜜饯果子递过去,傅长陵却丝毫都没有接下的意思,反倒直接咬了一口。这举止行径,未免是太过于亲密。就算过去还在太子府的时候,温景妍也不曾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与之接触。“傅长陵,你注意一点分寸。”
温景妍耳尖红了红,娇俏嫩白的小脸上泛起绯红,可表面上,她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苛的指责着傅长陵。“快些把汤药喝了,再把晚膳吃了。”
为了能够让傅长陵吃下晚膳,将汤药全部喝完,温景妍确实是费了不少心思。如此忙碌下来,温景妍却是没有什么食欲了,只是吃了两块糕点垫吧垫吧。“你不多吃些?”
面对傅长陵的问话时,温景妍只是轻轻摇摇头。“我不太饿。”
不知怎的,温景妍便想起了那些被安顿好的孩子们。他们的家人皆是因为流寇丧命,仅仅是剩下这些孩子。见温景妍那柳眉微微蹙起的模样,傅长陵也坐正了些,带着关切地口吻问道。“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