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妍全然不知傅长陵此番举止行径。她宽慰过福郡主的情绪,也稍稍舒了口气。“福郡主,既然你已经能够将此事彻底想通,便是再好不过的,眼下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听闻此话,福郡主想也不想地摇摇头。也许福郡主一直都是极其单纯无害的,但她也能够察觉到温景妍和傅长陵之间的感情极其要好。在这种情况下,福郡主又道。“太子哥哥还在等着你。”
福郡主伸出手推了温景妍一把。“景妍姐姐,我自己回去就是。”
温景妍张了张嘴巴,一句话也没有来得及说。紧接着,温景妍便看到了跟前突然出现的傅长陵。她不自然地敛了敛眼眸,神情之中流露出些许不自在来。“长风,你去将福郡主送回去。”
在傅长陵的一声令下,长风二话不说地应允下来。送走了福郡主之后,其他人也都是纷纷散去。此时此刻,只剩下温景妍和傅长陵停留在原地。回忆起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情,傅长陵低低地咳嗽了两下,再次看向面前的温景妍时,满脸皆是愧疚自责。“妍儿,我一开始便不该那般对待慕恭的,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你若是生气的话,便……”不等傅长陵将话说完,温景妍便握住了他的手。“这也怪不得你。”
温景妍又怎么可能会一无所知?“是我太过于唐突,明明知晓你和慕恭是有矛盾的,我理应事先让你们回避,或许这件事情便不会闹成如此地步。”
温景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看的眉眼之中尽是惆怅之色。傅长陵只得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妍儿,我日后定是会收敛自己的脾性,也断然不会这般贸然地做出决断,还望你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提及于此时,满脸皆是认真。温景妍倍受动容。又因此次事件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麻烦的,温景妍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好,那待我同慕恭好好说道说道,你们日后也莫要再因为任何缘故就起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争执,又让旁人看了笑话。”
笑话倒是不至于。但温景妍每每回想起这种事情的时候,心中的情绪未免是有些沉重复杂。她也希望傅长陵和温慕恭能够和平共处。若不然,温景妍被夹在中间,最是难以接受这种事。在温景妍和傅长陵毫不知情的时候,夏如芸偶然间从邵阳城中的百姓口中听闻有关于霍家的消息。又因城中说书人添油加醋地缘故,夏如芸很快便得知,霍家和夏家曾经种种。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一切。可夏如芸忍不住回想起当初霍斯敏根本就不愿意接纳自己的事情。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不断地摇摇头,面容中满是憔悴不堪。“这怎么可能?”
夏如芸从来都不敢相信霍斯敏精心设计过爹爹。毕竟夏如芸依旧是记得很清楚,她少时,霍斯敏和爹爹最是要好。“姑娘,您的茶水钱还没给呢。”
那店小二显然是不知晓夏如芸的身份。他前来收茶水银两的时候,就看到夏如芸满脸皆是惨白,迟疑了片刻,他还是没再贸然追上去。夏如芸一路仓促至极地落荒而逃。她从来都没有意料到事情竟然会是这般。“阿芸——”隔着不远的距离,霍晨运一眼就看到了夏如芸。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本是想要关心夏如芸的。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夏如芸连续不断地后退了两步,她凝视着跟前的霍晨运,满脸都是戒备提防的神色。“你离我远点!”
这还是霍晨运头一回见夏如芸这般失控抵触的模样。他忍不住眉头紧锁着,又按耐不住地问道。“阿芸,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为何要这般抵触我的?”
霍晨运为此,一无所知。夏如芸却是再难隐忍,她紧紧地咬着下嘴唇,终究是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爹,是你爹害了夏家,若非是你们的话,我爹爹娘亲又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全部都是你们的过错!”
夏如芸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在这种时候,夏如芸近乎是歇斯力竭地抱怨。霍晨运彻底呆愣在原地,他傻傻地看向夏如芸时,竟是不知如何作答。“阿芸,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霍晨运小心翼翼地抬起脚步走上前去,可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夏如芸毫不留情面地节节后退。“别过来!”
夏如芸的所做之举被霍晨运看在眼里,也牢记于心。为了避免夏如芸的情绪再次失控,霍晨运只得控制住自己,他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着冷静沉着的态度。“阿芸,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可以慢慢说。”
即便是霍晨运有意安抚,夏如芸也难以冷静。“我什么都不想听!”
很快,温景妍和傅长陵便已经得知夏如芸如今的状况。二人一路急匆匆地赶过来。抵达此处的时候,霍晨运正耐着性子哄着夏如芸的情绪,可夏如芸根本就没有准许霍晨运靠近一步。反之,夏如芸歇斯揭底地瞪着他。“霍哥哥,你曾经接近我,莫非也是处心积虑的?”
真正让夏如芸介怀的绝非是评书。而是夏如芸在无意之中所发现的证据。当初偶然间得到这证据的时候,夏如芸从来都不曾多想,可偏偏是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夏如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初夏家所遭遇的一切都是霍斯敏精心筹划。“阿芸,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处心积虑地接近你?”
霍晨运本想要义无反顾地回绝。偏偏是对上夏如芸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时,霍晨运略微不自然地收回目光,他终究是没再继续隐瞒,反倒是在这祸乱之际脱口而出。“好吧阿芸,我承认,我一直都是极其在意你的,只不过我担心顾虑自己所做之举会令你心生不自在,我也根本就不敢贸然做出什么唐突之举来,从而直接将你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