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见两人风风火火，有点哭笑不得，赶紧将人拉着：“您二老哦，真是一个比一个急性子，我这大雪天地请你们二位来可不是就为这件事的。”
“难道是……你之前说的果实？”
“那也得开春才能弄呢，这会和您说的是村里婶子娘子们的活计。”
半夏笑着看了眼一脸焦急的老族长，才慢慢道：“我买下明老头的房子就是想推倒了重盖，盖一间绣坊，三亩地应该是够了。”
“丫头，这绣活让娘们带回家就是，不用特意盖个房子，多浪费。”
半夏似笑非笑地看着村长，道：“叔当真以为半夏是因为什么才把家里的围墙砌那么高？”
被噎了一下的村长脸色不太好看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苏氏在家神神秘秘做什么，村里不少人好奇，也有不少心思不正的妇人去“探望”过。
老族长瞪了村长一样，真是个败事的。
“丫头放心，你起绣坊我给你担保，村里的人不会泄露出去。”
半夏逗弄怀娘的手不断，问道：“老族长爷爷拿什么保证？”
老族长的脸立马垮下来，他真没办法保证，人心难测，他拿什么做保人心？
接着他就听半夏说：“不瞒村长叔和族长爷爷，我拿出来的绣法连帝都那位老夫人都抢着定制，两个月来没有一个绣娘能琢磨出来，一套成衣最低价买出了这个数。”
老族长看她举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问：“一两？”
半夏摇摇头。
“十两？”村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却看见半夏又摇头了。
“不不不，丫头你开玩笑呢！怎么可能有一百两！”
村长一脸不信，老族长却陷入沉思。
“是一千两。”半夏轻飘飘地指着桌子上的一千两面额的银票。
两人互看彼此一眼，都看到对方的震惊，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
“除去绣坊的成本，我能收三成，也就是说，锦婶子若是能成事，我一套成衣能给她一百两。”
见村长他们说不出话，半夏又道：“我之所以只给一成，那是因为她需要靠我的样式来绣，来日她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瞄花样子，我能给二百五十两一套。”
“嘶……丫头，你确定？”
半夏好笑地看着这两个人，怎么感觉自己是个骗子不成？
“锦婶子若是能独当一面，未来能替我管下绣坊，除了绣品的一成两成的收入，还有帮我管理的费用，这些我都会写在协议里面，官府过契！”
“这这这……”村长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手不停地来回搓着。
老族长也开始吧嗒吧嗒地抽烟，烟雾缭绕下，是一张逐渐坚定的脸。
“丫头，若是开绣坊，你如何保证这些人不外传你的绣艺？”
“这个嘛……很简单，娘亲的绣法叫苏绣，已经在帝都大理寺那边过了章程，我拿去过了章程就是，婶子们要来上工先签了保密协议，否则祸连三服，这就不是闹着玩的。”
老族长的烟终于停下来，这丫头的心还是狠的，村子里姓赵的不少，一牵连就是一整个村的事，若是想自己平安还不能独善其身，一个个警惕着身边的人会不会背叛。
“就按你说的办，签协议，过官契！”老族长的烟条子放了下来，将一千五百两塞到村长怀里。
半夏满意了，又说起其他的，她道：“绣坊不是每个人都能来的，一旦我发现她实在没有能力，只能劝回，希望这一点两位能明白。”
“自然，没那本事也不能去丢了村里的脸。”村长点头，这算是合情合理的。
半夏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赫然是村里的分布图。
“这几位，我不打算请，如何说，也得请村长出面。”
村长看着半夏在纸上点了几处，好几个是姓赵的，他有点疑惑。
“怎么就不能请她们？”
“村长还记得我请工匠时到村里买菜的事？”
村长的脸顿时红了，这好几个都是施舍的嘴脸，故意抬高价格，还和半夏丫头讨价还价，连唐婆婆都气得要命。
“可我记得这蒜苗家里没种菜呀，他娘子手艺也是一等一的。”
其他人还好说，这蒜苗是村长的亲侄子，比赵庄还要亲上一些。
半夏勾唇道：“村长叔可还记得五年前我父亲被征兵那天？”
村长的脸又红了一阵……
当年明安被征兵时拜托蒜苗照顾他家里，可蒜苗屡次借着照顾之名骚扰苏氏，后来苏氏被赶出家门，很大原因都是这对夫妇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