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就不换泳衣了，现在又要换回来。”
碍于她们两个之前换了衣服，现在为了去《蜂房》的剧组又哼哧哼哧地把衣服给换了回来。
白薇把短袖一套，低头又看了眼自己的服装，一脸绝望地对何月说道：
“你说我们就穿成这样去，比起说是去打招呼，更像是去度假的吧……”
“本来就是来团建的。”何月也把衣服换好，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宽慰她：“不过有黎总在的话，我们场面还是撑得起来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
他们黎总这张脸一出，可以从外貌上打遍圈内无敌手。
“不过我听说王导脾气可没有那么好。”
之前齐溪知还是她带着的时候，她狠狠恶补了一下圈里导演的相关风评资料，关于这位王明达导演最出名的就是处女座精益求精的暴脾气。
他导演的电影演员要是有场景不过关，非能从下午一直卡到晚上，一天演不好就第二天接着拍这一段，甚至还有过演员被导演骂哭的情况出现。
不过当初她虽然补习了这些知识却一个也用不上，毕竟没这个资本和机缘能上王明达导演的电影。
“只是去打个招呼，应当也不算触霉头。”
白薇将上面的担忧告诉黎星南的时候，后者直截了当地给出这个答复。
“况且我还有办法，你们也没必要太担心。”
黎总年纪看上去不大，可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已经是神情淡定，这点和何月一样，总是能给人一种相当可靠的安全感。
于是白薇非常信任地也迈开步就往他们拍摄现场走，活像他们是上级领导前来视察的一样，接着进场不过三秒就萎了。
她按着腹部，感觉那边因为紧张下意识地就开始肚子痛。
她前面还站着黎星南和何月，对方说不定也没有见到她，或许现在找个理由还有机会避开——
“白姐？”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白薇打了个寒颤，但回过头的时候只看见云禾关切的眼神。
“怎么了？”
白薇摆摆手，感觉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想把声音压低，但当声音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微不可闻的音量。
“没事，我肚子疼。”
“是刚才烤串……？”
“怎么了？”苏琳也把目光投过来。
白薇说道：“不是……我先去一下洗手间……苏琳你等等可以带云禾认识一下吗？”
苏琳犹疑了一下，“好……要不要先扶你回去？”
“没事。”白薇果断拒绝，用眼角余光看到黎星南已经和那边的工作人员搭上话的时候，她果断没有继续解释，只对若有所思的云禾叮嘱：“你跟着苏琳一起看看。”
见云禾乖巧地点头应下，白薇二话不说就往拍摄现场的外面走。
“王导，你好。”
趁着拍摄中途休息时间，黎星南上前去和正对着屏幕中回放的画面思索的王明达打了个招呼。
王明达今年年过半百，但身体却很硬朗，常年在外取景拍摄让他的皮肤晒得成褐色，抬起头时露出的犀利眼神颇像一位在课堂上随时喜欢点人起来回答问题的魔鬼数学老师。
他像是全身心在看刚刚那段年轻演员的演技，等过了一分钟才想起方才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黎星南也不觉得被冷落，也没有催促对方，直到对方抬头才自然地又补上一个礼貌的招呼。
“王导，好久不见。”
王明达抬起头，眼睛一亮。
“哎呀！小黎！怎么？回心转意了准备来拍戏了？”
何月：？
苏琳：？
云禾：？
黎星南：“抱歉王导，我对开娱乐公司比较感兴趣。”
王明达仿佛一位看见班上理科成绩顶尖的三好学生非不听他劝，在分班的时候选了文科的班主任一样恨铁不成钢地劝道：“你这硬条件只要去拍戏，用不了一年就能火，而且你今年才二十二吧，小傅是去年二十五岁捧的影帝回来，你加把劲还能赶得上今年的金人评奖，你直接刷新他的记录。”
何月：？
苏琳：？
云禾：？
黎星南不为所动：“多谢王导的好意，但是我对演戏不是很感兴趣。”
“这次来主要也是因为今天团建听闻王导在附近拍戏，加上我们公司的苏琳会参加王导下一部新电影《浮萍之根》的拍摄，所以正好来打个招呼。”
王明达的视线移到他身后的苏琳身上，这让她忍不住像在上小学见到班主任一样挺直腰背，然后维持住表面的冷静向这位著名的导演打招呼。
“王导您好。”
王明达点点头，半是客套半是真心地说道：“我看过你的剧，感觉你和那个角色很像，也期待你的表演。”
“是。”苏琳点点头。
说着他又把目光移到云禾的脸上，想了会儿似乎是想起这张脸曾经出现的场合。
“哦……这不是那件事的小姑娘签到你公司里了？”他转过头问黎星南。
黎星南点头：“她是个有潜力的艺人。”
“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签。”王明达忍不住这样说道，“不过我看了那段原片，虽然是群演角色，但在这个年纪能演出一些闪光点已经很难得了，在演戏这方面也能算个好苗子。”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刚才拍摄画面中的少年人。
“说起来齐溪知之前也是你们公司的艺人吧，这倒是个发光的金子了，怎么反而把这个给漏了？”
现在中场休息，也没有人在这里，所以王明达说话就直白了些。
何月扫了眼身后没见到白薇，就知道她还是心里有疙瘩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见到齐溪知。
“齐溪知去星光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那个时候黎总还没有到我们公司来。”何月委婉地回答。
王明达看看她，也默契地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也是，当时你们公司情况我也听闻过一些，不过也是蒸蒸日上。”他说道。
“借王导吉言了。”黎星南点点头：“那就不打扰王导工作了。”
见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要走，王明达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小黎啊！真不打算演戏？你看你平时演技就特别好……”
黎星南仿佛拒绝保险一样，面带微笑、冷酷无情地回答：
“不用。“
何月背过身去，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些憋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