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何姐你还认识这家酒吧的老板。”
回去的时候还是苏琳开的车。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何月现在坐在车上也不觉得车速很快或是有反复急刹车的感觉。
从酒吧回去的时候何月拒绝了对方要送她们两个回去的好意，毕竟他那辆放在酒吧地下车库的那辆豪车太过高档，就算是晚上开回去也会相当显眼，到时候容易暴露苏琳的身份，回头引起新一轮的舆论风波。
何月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琳的感慨。
她性格腼腆，完全不像外表那样明艳到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在有外人的场合下一般都会保持沉默冷艳御姐的形象。
“嗯……”她用鼻音肯定，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是不是马上要拍杂志写真就在这家店。”
这个问题明明听上去应该是个疑问句，可她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来表达。
汽车猛地刹住了，何月下意识地往前倾倒了一下，不过还好上车的时候就有人帮她系上安全带了，所以她只是身体晃动了一下，没有出现头砸在前面椅背上的情况出现。
何月抬起头，看见悬停在前方路口的红灯。
“……嗯。”
红灯的时间开始倒数。
苏琳有些软绵的声音也在她耳旁响起。
“其实当时也没发生什么真正要紧的……可我还是有些害怕。”
“我又不敢直接和别人说这件事，我都已经这么大了，要是还跟何姐你说，我不敢去那个地方而推掉这个难得的工作……也不甘心。”
“所以才找了这个理由。”
何月感觉自己上眼皮有些沉重，像是睫毛上垂着千斤重的秤砣，她每一次眨眼的时候好像都能直接睡着一样。
不过她还是听见了苏琳的声音。
“所以你一个晚上都没怎么说话……那你觉得还是可怕吗？”
她轻轻问道。
苏琳大概沉默了很长时间，又或许只是几秒的时间，待到红灯变绿踩下油门的时候，何月在轻微的惯性中听见她的回答。
“没有……我没有那么害怕了。”
“或者说我在《璃音》拍摄的现场中时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何月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义无反顾去当初帮助云禾那件事。
于是她侧着头靠着单向玻璃的车窗说道：“这你还可以向当初的我学习一下。”
苏琳稳稳开着车，这次她比来的时候有经验一些，听到醉鬼说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何姐，我要是完全学你的话，我可能就是防卫过当了。”
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灵魂上好像有什么沉重的包袱在这个时候被她远远地甩出去，时隔太长时间，她终于能再度轻松地迈开脚步往前奔跑。
“何姐，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都不是现在这个我。”
“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我比以前来说更好了，不管是性格还是为人处世上我都向你学到很多……”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有些难为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厢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就让她好像也喝了酒一样大胆起来。
“所以……谢谢你。”
“……”
何月没有回话。
苏琳微微偏首看过去，发现在余光中何月已经静静睡去。
何月在酒局中好像千杯不醉，但实际上她不管喝多少只有还在喝酒中在继续保持清醒，一旦酒局结束半个小时左右，哪怕只是喝了一杯也会立马陷入这种快速入睡的深度睡眠中。
苏琳看看她，然后失笑，也不介意她并未听见刚才自己有些自我害羞的内心想法。
“晚安。”她只是这样轻声说道。
***
不过第二天一早何月醒来的时候可以称得上神清气爽，她这人喝酒就是能做到不管前一天晚上在酒局上喝多少，只要当晚睡一觉，第二天正常生物钟醒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正常人醉宿之后会有的头疼恶心之类的感觉。
为此白薇曾经在第二天惨白着脸对她甘拜下风，并表示说，她在这方面绝对是神人，已经超越普通人会有的天赋了。
不过她对于昨天上喝酒之后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全然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晚上还是坐苏琳的车回家的，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场景，看样子连昨天晚上的洗漱都是靠肌肉记忆完成的也说不定。
白薇今天也没有出现在公司，估计还在为云禾与周荣光的事情忙。
苏琳则是一大早就去和小赵一起去和ilove的服装设计师确定拍摄当天服装的尺寸。
现在她坐在自己工位上开始思索之前在酒吧里答应俞烁的那件事，只是不知道要怎样跟黎星南开口。
毕竟他们公司现在也是刚起步不久，不管昨天晚上他怎么表示他们总裁好像身份背景特殊，但出于实际情况考虑，目前他们公司刚招了不少实习生的，基本上都在前期投入阶段，勉强能够在回报阶段的恐怕只有苏琳一个人算是在赚钱。
只是俞烁这个外貌和嗓子进娱乐圈绝对是以后可以大火的类型，要是他们公司能趁现在签下他，那不出几年就是他们的公司活招牌。
哪怕俞烁是以单独工作室的方式和他们签约，他们仍旧能在前期靠俞烁的名声赚不少其他隐形利润。
她看了眼今天一大早俞烁就发给她的一小段昨晚表演的歌曲《turnon》的个人清唱demo，她当时在电梯里播放的时候，还被隔壁公关部门的同事问是哪位歌神的清唱。
这段demo其实就是最好入职简历。
和黎星南说这件事最好的证据其实也就是这段demo。
再加上之前俞烁和她说的，和s.s签约他甚至还乐意每年付一定平台费。
这些条件加起来，其实她是觉得签约成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当然她十分钟前还是这么想的。
十分钟后，她把这个想法和黎星南报告之后，对方的表情就变得僵硬起来。
“你是说他叫……俞烁？”
何月看着黎星南说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是第一次的阴沉，甚至隐约带着一种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