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墙上跳下,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墨玉般澄澈的眸子转动着,环视了一圈,刚推开门,瞬时间,光芒大盛。
君星阑用袖子遮住眼睛,缓过劲之后,抬起头看向屋内。
只见墨夫人陶秋星和墨侯爷墨迁坐在主位上。而且看那样子,气氛似乎不太好。
“柒月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君星阑微怔,随即淡淡地笑道:“墨夫人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呢?”
“呵!”陶秋星冷哼一声,语带嘲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好事!”
“哦?”君星阑挑眉,“墨夫人,最好说清楚一点,我究竟干什么好事了?”
“你还跟我装傻?”陶秋星怒目圆睁,厉喝道:“前几天,你去哪儿了?”
墨迁坐在那无动于衷,冷眼相看。
君星阑脸色未变,依旧淡淡地笑着:“墨夫人问我去哪儿?难不成是墨夫人派人监视我?”
“我呸!”陶秋星冷笑道,“谁稀罕盯着你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君星阑勾唇:“那就请您解释一下吧,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你自己心里有数!”陶秋星恨恨道,“今天,你怎么跑到官府衙门去告状了!”
君星阑眨巴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呀,那不算是告状。”
“不算是告状?”陶秋星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冷笑道,“你这意思是说,县太爷诬陷你了吗?”
“嗯,差不多吧!”君星阑点点头,神态坦荡。
陶秋星简直快被她给活活气死了:“好,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君星阑笑眯眯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县太爷抓错人了。”
“抓错人了?”陶秋星满脸疑惑,“抓错谁了?”
“县太爷抓错人了!”君星阑一字一顿道,“县太爷把我当成罪犯,抓起来审问了半天,
最后,发现他认错人了,就放了我。”
墨迁闻言,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水,冷冷道:
“胡闹!你说抓错人就抓错人,县太爷岂容你污蔑?!”
“那你们爱信不信喽!反正我又没撒谎。”君星阑耸耸肩。
墨迁猛地站了起来,愤怒道:“好哇!你竟敢耍我?!”
君星阑无辜道:“我何曾耍你了?我说的全是实话。”
墨迁气极反笑,怒吼道:“你还敢狡辩?!”
“墨侯爷,我有必要骗你吗?”君星阑摊手道,“我要是真的想要害墨家,还需要亲自跑到衙门告状吗?”
墨迁愣住。
“老爷,妾身也觉得这孩子不至于撒谎。”陶秋星拉着墨迁的胳膊,柔声劝慰,
“或许,这真是一个误会呢?”
“你闭嘴!”墨迁瞪她一眼,冷声斥责道,“你少帮她说话!”
君星阑撇撇嘴,懒得理他。
墨迁冷哼一声:“墨柒月,你是不是从小在外面跑野了,翅膀硬了?竟然连长幼尊卑都不懂了!”
君星阑翻白眼,你看你看,又回到最初了。
你教过吗?
墨迁气得胸口疼。
这个孽障,越发的不孝顺了,竟然如此嚣张狂妄。
“墨柒月,我命令你跪下,马上向你母亲道歉!”
君星阑摇摇头,叹息一声:“唉,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墨迁怒火攻心,猛地将桌子掀翻,茶杯碎裂,热腾腾的茶水溅射得四处都是,吓坏了屋内的丫鬟和婆子。
君星阑也吓了一跳,赶紧闪避。
“墨侯爷,我看,咱俩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她拍拍衣服,站起身,准备走人。
墨迁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给我跪下!”
君星阑脚步停住,扭过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墨侯爷,你这是在求人的态度吗?”
“你……”墨迁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好,我求你,行了吗?!”
墨迁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了。
君星阑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走到门口,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来,提醒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墨侯爷了。”
“什么事?”墨迁强忍怒气问道。
君星阑扬唇:“墨侯爷,你的好梦要结束了。”
墨迁的心咯噔一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星阑笑道:“没什么意思呀。墨侯爷,我先走了。”
说罢,她便迈步离开。
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墨迁气得浑身哆嗦,狠狠捶了一拳桌子。
“老爷,您别气,这孩子,总归是我们养大的。咱们慢慢教嘛……”陶秋星赶忙安慰道。
墨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我知道该怎么做。”他道,“你先回去歇着吧。”
陶秋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留下墨迁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
屋外房顶上,君星阑坐在上面,双腿悬空晃悠着。
她望着墨府的花园,嘴角微微翘起。
墨府占地庞大,景致优美,花香扑鼻,假山嶙峋。
她伸出手摸着一株红色的蔷薇,低喃道:“墨府,你的麻烦来了。”
“哎哟!”君星阑突然惊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唔,真不是时候,君星阑不再坐在这冰凉的砖瓦上了,她还是回床上躺着比较舒服。
可是,这墨迁怎么还不走啊,君星阑等的要不耐烦了,他是要住浮生苑了吗?
这时身后传来温热的呼吸。
“谁?!”君星阑警惕地抬起头来。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高大、五官俊朗的男人站在房檐边,
他穿一袭黑衣,腰间系着金丝绣纹的玉带,腰杆笔挺,一举一动间尽显威严之势。
他一句话不说,径直走到君星阑面前,居高临下俯瞰她。
凤轻尘?怎么又来了?
君星阑有些诧异,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凤轻尘垂眸看着她,薄薄的粉唇抿成了一条线,语调清寒:“跟我回去。”
身他都这样了,居然还做房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