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善名自从生病了之后精神就一直不好,黎家的事情一出,一家人也是整日里郁郁寡欢。黎墨本以为安定下来,一切就会好起来。
黎善名的精神却大不如从前。
秦怡透过客厅的窗户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黎善名,对着包饺子的黎墨说:“你爸最近总是说起以前的事情,人老了,也开始念旧了。”
“以前什么事情?”黎墨问。
“说起你爷爷在的时候,你太祖在的时候的那些事情。”
黎墨笑了笑,“这是好事,多说说话,精神也好。”黎墨突然想起什么,“妈,以前外公留给你的那一片苗圃,现在还在租赁吗?”
“是啊,乡下的租金便宜。以前租给乡亲们,都是不收租金的,从今年开始,家里的事情一出,那天村长说是等两天送过来。”
黎墨把饺子摆好,“您和爸去乡下玩玩也行,反正现在也不忙了,没了工作,就当去散散心,旅旅游。”
黎墨去了银行把卡里所有的钱都转存到秦怡的账户上,嘱咐他们不要亏待了自己。
车站的人很多,人来人往,都是急匆匆要回家的行人,黎善名问:“墨儿,我生病住院花了那么多的钱,你现在又没了工作,你把钱都给我们,你怎么生活?”
“我有钱,这是项目钱。”黎墨把卡塞给了秦怡,“别人不知道我这个行业多挣钱。您还不知道吗?”
黎墨朝着他眨眨眼,满脸骄傲地说:“我也算得上是知名设计师了。”
黎墨的学识和专业水平黎善名是认可知道的,可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看似一帆风顺的路,是因为后面有家里撑着。现在他倒下了,黎墨在外面会受什么苦,他不是不清楚。只是有些时候,必须狠下心来,让她自己去面对,趁着她年轻。
只有她自己能为自己拼到最后,没有人能一路陪着她走到人生的最后。
等以后她真的一个人了,那样的苦,才是更苦的。
送走了二老,黎墨从车站出来,找了个咖啡厅坐下。刚坐下,就看到了坐在对面朝着她挥手的小姑娘,她若有所思地朝她笑了笑,却认不出这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人是自己以前认识的谁。
那人端着咖啡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她把咖啡杯放下,“黎小姐,不记得我啦?”
“你是?”黎墨在她摘下口罩的那一刻,看到全脸的时候,瞬间恍然大悟,“安妮。你回国了?”
安妮一连串地点头弄得黎墨笑起来,“是我,认出我来了。”
聊了一会儿,黎墨才知道安妮回国后,本来是在家里的公司上班,却因为经济行情不好,家里的小企业倒闭了,父亲中风去世,只剩下她和她妈妈了。
她手里还有一些存款,现在想建立自己的工作室创业,正在为了找不到专业的设计师发愁的时候,却遇到了同样待业的黎墨。
安妮很兴奋,“如果我的小庙能聘请到你这尊大佛,那我可真是太开心了。”黎墨手上是有作品的,黎墨曾经设计的古风元素的旗袍登上了亚欧的时装周,还取得了不少的成绩。最有名的《千金醉酒》的旗袍礼服,也是深受业界的喜爱。
黎墨坐在万达广场的长椅上,看着手里的名片,陷入沉思。
冷邪寒看着响了一遍遍不接听的电话,眉间蹙起,满脸不悦。
冷老爷子的拐杖敲在他翘起的二郎腿上,“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听着呢,全都记在脑子里了。心里也记住了。”冷邪寒敷衍这一套学问修了二十几年,也算是信手拈来。
坐在一旁的苏安荣睨了他一眼,“打小没正形,你爸和你说话呢,放下手机。”说着就要上来拿手机,冷邪寒关了手机放在腿下,“听着呢,听着呢。”
苏安荣干脆坐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回去赶紧和那个曼婷断了。漂亮有什么用?戏子撑不起场面的。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你,但是娶回家的必须是正经人家的闺女。”
冷邪寒抿了抿嘴,拿起桌子上的普通,仔仔细细剥皮。冷老爷子一唱一和地附和,“你妈说得对。”
冷邪寒把葡萄递到苏安荣嘴边,“您说的那个正经人家的闺女,有多正经?”
“家教好,嘴甜,心思正,人长得好。一切吃穿教养都是按照大家千金教出来的。”苏安荣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萧家在寒城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家教却是极好的。”
“你怎么知道她正经?”冷邪寒搂着她的肩膀,“看着正经实则不正经的,多了去了。”
“女人最懂女人。”
冷邪寒点点头,“有道理。妈,你说她是个雏儿?”
冷老爷子的拐杖砸过来,正好砸在冷邪寒的脖颈上,摔了出去,“混账。”
苏安荣心疼地查看他的脖子,却也生气地骂他,“你个死孩子,什么混账话也敢说。”
冷老爷子站起身,“给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干净净地回来住,给我订婚结婚。”他指了指门外,“滚。”
冷邪寒刚出门,就看到了黎墨打了一串的未接电话,心里的火气莫名小了不少。
“在哪儿?”
“在别墅。”
“我要订婚了。”冷邪寒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这句话。
电话里一阵沉默,过了几分钟,黎墨开口,语气丝毫没有波澜,“好。”
冷邪寒莫名被这种冷淡的情绪激怒,他冷冽的声音有些怒意,“没什么想说的了?”
“没有。”
冷邪寒把手机摔在了旁边的座椅上。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