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湿巾，擦一擦。”为霜抽出一张递给他。
大少爷手臂上就不适合出现脏东西，只适合扎针。
看看这流畅的线条，医学生见到了都要抓他去当素材。
程璨拿过来随手一擦又将湿巾丢给为霜。
江为霜满足了，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吧，带你看看其他的风景。”
园林的回廊是一道风景，避暑的好去处，穿过去长廊便是一座历史悠久的花园。
那里有几个人正在拍照，其中就有于垚。
她摆好三脚架，选好景色，定格好镜头，按了快门。
“咔嚓！”
镜头中冒出来一个人影，黑乎乎的，挡了一大半的景色。
是杨秉。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歪着脑袋，凑近于垚，套近乎，“小甜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今日戴了一顶黑色的渔夫帽遮住了眼睛，他指头戳了戳帽檐，露出来一个灿烂的笑容。
于垚懊恼，但是她不说，她叫杨秉远离一点，再次准备好相机，同样的流程又来一遍。
“咔嚓！”
镜头中又冒出两个人，一个前面走着，另一个在后面跟着。
后面的人手中拿着个小风扇，吹着他头发飞扬。
明明现代的服装和古典的长廊那么不搭配，可偏偏这张照片和谐得比风景更胜一筹。
这次于垚不生气了，招手叫了一声，“为霜看镜头。”
江为霜冲着镜头比了个耶。
杨秉也凑热闹，“璨哥哥，你完蛋了。”他挤眉弄眼，生怕程璨看不出来。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放什么屁都知道，杨秉这么说的时候一般是没什么好消息。
但是程璨选择不听，爱怎样就怎样。
两个人刚走出回廊，有两个女生大大方方走过来，站在程璨面前，羞涩地开口。
“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瞅瞅，这家伙受欢迎的程度。
程大少爷从小就不愁零食吃。幼儿园的小朋友拿了吃的都会问一句，程璨你吃吗？可好吃了。
可是她们不知道，程璨不吃零食。
所以那些强制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哪里去了？
杨秉的嘴巴里又或者为霜这个人形垃圾桶那里。
“我没带手机。”他摸了摸口袋证明这事儿是真的。
两位美女一脸失望，又看见于垚的相机，冒昧问了一句，“那可以合影吗？留个纪念吧。”
很久没有见到活得帅哥了。
“五块一次。”为霜举手建议。
“十块，大少爷怎么可以这么便宜？”杨秉反驳。
程璨随意站在树下，听他们两个相互抬价，丝毫不顾及他这个当事人，他将小风扇的风调得大了些。
而于垚已经摆好了相机，“美女们快点儿，一会儿帅哥揍人了。”
她又想起程璨巷口揍人的场景，帅哥打架都像是随意为之，家常便饭的耍帅。
美女转钱拍照一气呵成，后来又加了于垚的微信，想着日后暗度陈仓得到帅哥的微信。
杨秉胳膊搭在程璨的肩膀上，对于他的行为了如指掌，“你今天是故意不拿手机的吧。”
“很明显啊，不是吗？”知道陈女士会打电话，他直接将手机放在家里了，打死不接。
为霜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掏出屏幕已经稀碎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于垚干脆在园林里做起了生意，五块一张游客照和十块一张和帅哥合影。
还别说，一上午赚了不少，程璨也不生气，只是说给他分百分之九十的钱。
帅哥是挺帅的，就是有时候不当人。
“为霜。”
树荫下的为霜抬起头来，光晕刺眼，她逛了逛脑袋中泛起来的彩虹，“梁宇？”
高考结束后，梁宇去了一趟京都，说是他妈妈非要让他感受一下京都的氛围，让他有奋斗目标。
什么氛围？
江为霜不理解，铜臭的味道，还是繁华奢靡的味道。
“你回来了？”
为霜走了一上午一口水都没有喝，此刻嗓子有点儿哑，说话明显像一只鸭子。
但是他们这种对话，让人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杨秉看了一眼拿着绿色小风扇的少爷。
这风扇颜色很衬他。
“帮我个忙。”程璨侧过头，对上杨秉的视线，差点儿亲在一起，他嫌弃地后退，“去给我买瓶水，渴了。”
秉哥忽然就傲气起来了，对着程璨就是一顿操作，“有求于人还如此嚣张？”
“网站密码给你。”
“好嘞，璨哥哥。”
为霜和梁宇也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刻意避开了高考成绩这件事。
苏市附中昨天晚上就锣鼓喧天庆祝市状元了，不是梁宇，那么毫无疑问他失利了。
曾经的全校第一不是状元，不用猜都知道有一匹黑马超过了他。
梁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眼看上去就是好好学习的人，他从京都回来好像心情更不好了，即使站在光下也难以消除一身的阴沉。
“怎么样？京都的样子？”
“还行，你在这里玩儿？”
“兼职导游。”为霜给他看了一眼工作牌。
他们正说着，忽然面前递过来一瓶水，拧开瓶盖的水。
而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杨秉张口骂娘，合着你给大小姐献殷勤呢？
傻逼程璨。
少年的手腕握着农夫山泉，明显的筋脉，拿得稳稳当当。
“谢了。”江为霜拿着喝了一口，一上午她确实口干舌燥。
梁宇视线转向程璨，右手扶了扶眼镜框，上下打量。
反观程璨，他也看了一眼梁宇，漫不经心，不屑为敌。
已经是中午了，太阳更烈，程璨不动声色向南面挪了一下，遮住阴影。
大小姐嘴角泛起笑容。
会做人。
于垚和杨秉坐在另一处的石头长椅上，杨秉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金色的戒指，虽俗但豪。
他取下来，拿在手上一转，戒指便从绳子上掉了下来。
“厉害！”
宁静和谐的午后被一道女声打破，她跟个煤气罐一样，在太阳下，点燃爆炸，火焰似星火燎原，泼像为霜。
女士走过去拉着梁宇的胳膊，“你在这里干嘛呢？”
“看到为霜了和她聊天。”
其实他是回来搬东西的，要从苏市搬在京都。
本来想着去和为霜告个别，却发现她今日不在家，有缘的是在这里遇见了。
他本以为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却不想为霜好像有了新的朋友。
他之前没有见过的朋友。
“和她有什么可聊的。”妇女脸上是浓浓的嫌弃。
梁宇心情本来就差此刻更糟糕，“妈，你别说了。”
在为霜面前实在是太丢人了。
于垚此刻看魔术的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她走在为霜身边，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就连程璨都被挤到了一边。
“阿姨，针对没完没了？”于垚白了一眼梁宇，真是没出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