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璨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女士已经悠然自得的在喝茶了。
陈女士全名，陈舒敏，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大美人，看起来也很温柔。
可处理起事情来一点儿都不温柔。
在职场上，陈女士果断雷厉风行，妥妥的女强人，被称为商场女魔头。
“回来了？”陈舒敏看了一眼程璨的打扮，“你脖子上挂的什么？”
绿色的小风扇用一根灰色的生意挂在脖子上，不时尚还有点儿傻。
程璨走了一上午着实有点儿累，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长腿一抻，半句话都不想说。
“你查成绩了吗？”
“680。”
这成绩他今天说了两遍了，一个个都要来祝贺他吗？
陈舒敏放下茶杯，怒极反笑。
“680分？你还理直气壮说出来？我从小到大有要求过你什么吗？唯一让你高考好好发挥，你给我考成这样？”
房间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是鸟语花香，里面乌云密布。
被说的人迷迷糊糊的，没有一点儿心思顶嘴。
他来苏市这几天也没有睡好，正好可以睡个好觉。
陈女士简直是催眠神器。
还没等他睡着，陈女士走在他面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我在和你说话呢。”
程璨被拍清醒过来，听着陈女士说教，不反驳。
和陈女士对抗就要顺着她的心意来，然后她就会觉得自己说话没用，最后便会更暴躁。
或者反其道而行，和她顶撞，她的暴躁会更上一层楼。
“您说，我听着呢。”
他看见旁边的抱枕，拿过来抱在怀里，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腿都要占满整张沙发。
上午家政打扫的时候，在房间里喷了橙子味儿的香水，抱枕上也是，像江为霜身上的味道。
嗯！舒服多了。
陈舒敏气得胸口疼，“你这孩子，你这个分数你都去不了京大金融系。”
按照程璨过去的成绩，根本不会考680，得700往上，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哪根筋没搭对？她想不明白。
“妈。”
他昂着头，头发因为刚才的争执有些凌乱。
陈舒敏等着他的下一句。
程璨说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感情，像是机器人，也是一点儿求生欲都没有。
“你究竟是因为我没考第一而生气，还是因为我没考过周蕴而生气。”
呼吸一滞。
丝毫不慌。
少爷稳中带着骚。
骚里有些浪。
陈女士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摔地上，玻璃渣子飞溅。
……
杨秉靠着墙点了一根烟。
大少爷估计要死了。
果然不出一分钟，陈女士开启了爆发模式，“程璨，你是没有管教吗？”
她一巴掌拍在程璨的脖子上，白皙的脖子瞬间泛了一个红印子。
程璨倔强如驴，一声不吭。
哦，不，驴也会吭声的。
少爷是哑驴。
路过的许媛看到门外的杨秉好奇，“你怎么不进去？”
“抽根烟。”杨秉摘了帽子，露出一顶红色的头发。
头发柔顺，在夕阳下飘逸。
初见的时候，他头发还没有那么红，一天时间就红的像是天边落霞。
许媛觉得他身上有种忧郁的气质，却又觉得他为人有些搞笑气质在，不像是搞艺术的。
“滚。”陈女士指着门口。
程璨擦了擦嘴角，和周蕴打架都不会受伤的人，此刻却那么狼狈。
“这是我租的房子，要出去也是你。”他说要就要上楼换衣服。
陈舒敏觉得自己今天是来受气了，拿着包出了门。
杨秉将烟捻捏，站起来，恭敬地说了一句，“阿姨，拜拜。”
许媛也站在旁边，点头微笑，维持淑女模样。
等人走后，杨秉拍了拍屁股，“我先回去了，你有空来坐坐？”
“好。”许媛将手中的梨汤递给杨秉，“我妈妈做的，你们尝尝。”
杨秉表示感谢连着保温袋子一起拿过去。
回屋里的时候，程璨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脖子上贴了个创口贴。
“真揍啊？”杨秉嘴角抽着，这妈妈真行，680还不满意。
“不然呢。”
地上是茶杯的玻璃碎片，程璨拿扫把扫干净，“差一点儿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愧是程璨。
“干什么去？”杨秉见他挨打之后还打扮精致，像个花仙子。
“江为霜请吃饭。”
“带我去。”
“你刚才不是和门口的妹妹聊的挺嗨的？”程璨抬头，扫了一眼他手上的梨汤。
杨秉：“你他妈什么耳朵。”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隔壁仙女我的。”
一天一个外号。
“行，我回来时候给你打包残余饭羹。”
一天可见杨秉一百遍。
———
程璨通过了微信好友，顺便发了定位给为霜。
为霜看着地点，恨不得把手机摔了。
真会吃。
就挑贵的，难吃的。
外市的人不知道，正经苏市菜都藏在巷子里，这种大型店铺的口味一般，就卖名字和装修。
为霜到了地方，还没有进去便看到了坐在窗口的程璨。
店里是古典风格，素净雅致，灯光偏黄，照着程璨。
他弯着腰，衣服贴在背上，线条像是海豚背脊，比曾经的少年看起来更有力。
“看雕像呢？”程璨给她发了消息，已经一脸笑容地看着门外的为霜。
为霜翻了个白眼，走进店里。
坐在位置上的为霜先伸手，“我风扇呢？”
“那玩意儿我随身携带啊，多傻？”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行为被程璨做得炉火纯青。
他靠着椅子背，穿着一条牛仔裤，白t,长腿再次碰到江为霜的腿。
本来是极其暧昧的气氛。
为霜插了一句煞风景的话，“没地方伸腿不妨剁了。”
服务员递过来菜单，为霜左翻翻右翻翻，还是丢给了程璨，“想吃什么随便点。”
“行，都来一份。”
“吃死你。”
小学鸡拌嘴不停。
为霜才注意到程璨脖子上的创可贴，“真吃席了？”
“闭嘴。”
为霜笑得四仰八叉，一点儿形象都不在乎。
要是让于垚他们看到了，一定会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为霜也要成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