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走廊里的灯火昏暗，程璨路过为霜房间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两个人吵闹的声音。
“你们今天的互动我都看到了。”于垚撞着她的胳膊，眼里想要一探究竟。
为霜擦干头发，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去除一身的烤肉味，“什么互动？”她装作不知道。
作为有多年看言情小说的老手，自然是可以从任何细节中找到蛛丝马迹，多年来已经形成一种感觉了。
就比如说苏年年之前对闻野有好感，在闻野和为霜玩儿的时候她就不喜欢了。比如梁宇明显喜欢为霜，但却不敢表白，诸如此类的细节问题，她都看得很清楚。
今天漂流的时候她可是都看到。程璨和杨秉正在打闹，皮划艇差点儿侧翻程璨差点儿摔下去，结果被为霜抓住了。
程璨收敛了不少，乖乖坐好。
拿捏了呗。
“那是怕他出事儿，你想什么呢？”为霜淡定地拿起于垚带过来的书，翻开第一页。
画面是这样的，在女主快要摔倒的危急时刻，男主握住了女主的手腕，那一瞬间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只有彼此。
女主逐渐沉迷在男主的美色中，迷离地双眼，含情脉脉。男主将她拽起来揽在怀里转了一个圈，用温柔的声音说：“你没事吧？”
周围甚至还冒出了很多小心来显示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为霜身体抖了一下将画面甩出去，躺下来看着天花板。
曾经看过一个故事，爱人的眼睛是汪洋的大海，可是在这片海里我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倒影。
今天她在皮划艇上，握住少年手腕的那一瞬间，仿佛电流在身体中流窜。
她看到了程璨棱角分明的脸，眼睛深邃低沉，蕴藏着光，还有她的倒影。
为霜扯着被子慢慢盖住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
于垚猛地扑上来，“我空调开大了吗？”
“没有啊。”闷闷的声音。
“那你干嘛闷着脸？”于垚洗了头之后心情愉悦了很多，没有缠着为霜继续问八卦。
为霜掀开被子让呼吸顺畅些，将于垚推下去，“我被子扯大劲儿了。”
夜晚的玉水古镇十分安静，树林里是盛夏的蝉鸣，孜孜不倦。夜晚的繁星和月亮照在这个镇子上，像是打翻的蜜罐，柔和甜腻。
——
程璨从淡老板那里谈拢之后才上楼，杨秉正在卫生间刷鞋子，“你和老板干吗了？”
“看到他有个宝贝，看看能不能要过来。”程璨重新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大裤衩向下面垂着，即使很土的拖鞋他穿着都潮流。
“然后呢，你要过来了？”杨秉放下鞋子，叉着腰，十分不解，“你真的牛啊，我看中一双鞋，你可以联系一下设计师给我送一下吗？”
手中的水喝到一半成程璨就想一口水吐在杨秉身上，“你一天不说话，浑身难受啊？”
“还行。”杨秉靠在卫生间的门口，上下打量，审时度势：“你今天？”
他故意留了一手吊足胃口。
程璨起身，走在卫生间门口，“不用就滚一边儿去。”
推开杨秉的程璨走到马桶前，结果厕所门又被推开，“璨哥哥，你是不是对小姐有感觉？”
终于，他问出了想问的话。
不是友谊中的偏爱，是爱情里的偏爱。
程璨怒目而视，让他关门。
真是小气死了。
三年前，初三毕业的暑假，他们一群人约着去打高尔夫。
昌荣郊区有个很大的高尔夫球场，聚集着很多有钱的公子哥。
程璨比他们懂事早，对于大部分的娱乐活动都略知一二。
大少爷对于高尔夫自然是手到擒来，握住球杆，撅着屁股，一挥臂，一个漂亮的弧线，球便进洞了。
等他们几个打的时候，程璨站在伞下乘凉。南艺求知若渴走到他身边一脸娇羞，“程璨，你可以教教我吗？”
可是程璨都没看她。
她沿着程璨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他正在看着远处的空地，“有什么？”
程璨也没有看清楚，但确实看到一只在球场蹦蹦跳跳的兔子。
“那不是江为霜吗？”南艺说话时候还要看看程璨的反应，确保程璨不为所动的时候才敢继续说：“她怎么都来捡球了。”
那边杨秉欢呼终于进洞后也加入了这场热闹中，远处一望，“大小姐哦。”
江为霜走得越来越近，将附近没有进洞的球全部捡起来，经过南艺的时候，两人不对盘起来了。
“已经到了捡球的地步了？”
“一个五块不捡白不减。”她刚要走，程璨递给她一颗，“给你了。”
这个球还没有打出去，就不用再跑远去捡了。
为霜心气高，以为程璨在可怜她，当场气得就离开了。
也就是那之后大小姐彻底消失了，无声无息。京都再也没有江为霜，而程璨更是放出狠话，“我以后不会搭理江为霜的。”
所以你现在是做什么？
程璨解决完后，杨秉才得以继续刷鞋，他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自己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大小姐怎么想的？”
“你嘴好多，一会儿把你鞋扔了。”
杨秉摇头想起高中的时候程璨将周蕴的鞋子挂在篮球架子上的事儿，嚣张至极。
算了，惹不起。
而洗漱完的程璨正湿着头发，看着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影子。
如果之前都是江为霜的恶作剧，那么这一次绝对不是。
漂流的时候，他的衣服被打湿，短裤向上抽了一节。
为霜就那么看着，然后就发现，貌似有点大。
两人虽然尴尬却什么都没有说。
靠！程璨你在想什么啊？
那可是江为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