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璨借用厨房磨了一杯咖啡,又从冰箱里翻出冰块儿。
热气和冰块儿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端着冰美式靠着桌子,喝了一口。
入口的苦涩,果然比命苦。
帅哥喝咖啡都像是要拍杂志,叫人不得感慨上帝有点儿过分了。
淡老板将柒柒的视频都看了一遍,直夸程璨找的人不错。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窗外有两只鸟在树梢上叽叽喳喳。
淡老板开窗将它们轰走,骂骂咧咧,“这鸟比你们这群孩子还烦。”
倒也不是程璨他们烦,主要是赶上了是高考毕业季,来得都是学生,一天天的活力四射。
淡老板郁闷,连个喝酒的同龄中人都找不到。
好不容易遇着一个说话成熟的,还他妈滴酒不沾,真是醉了。
想着又白了一眼程璨,浪费。
“程璨。”淡老板靠着自己上好的红木椅子晃悠,无聊至极。
咖啡见底,程璨一个远投,杯子稳稳进入垃圾桶,垃圾桶随着晃了晃。
“我和你说,你这样养生其实不好,我这里呢,有一柜子的酒,你喝点儿?”
这小子除了长得像个少年,其他任何一方面都跟个老爷子似的,老态龙钟,老神在在。
看看人家余老先生,偶尔有雅致喝杯红酒,品味人生呢。
要不是淡老板脸上褶子都出来了,程璨差点儿就信了他的鬼话,“没兴趣。”
他不喝酒,喝酒难受,酒量又差。
小时候他就不明白程仰砚喝酒之后又是吐又是拉人聊天这种不良行为如此蔓延,为什么还要喝酒?
他老子的回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程仰砚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他老子以为他三岁小孩呢。
当时他已经四岁了,老父亲拉着他说了一晚上的话,稀里糊涂,最后程璨只记住一句话。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淡老板十分烦他这种态度,嫌弃得要命,“真没劲儿。”
臭小子。
张阿姨拿着传单进来,“露营是什么?”
果然人老了什么都不懂了,夏天不就应该,空调,wi-fi,西瓜吗?
怎么还出去露营呢?
不怕喂蚊子吗?
淡老板推给程璨,“让他们年轻人去喂蚊子。”他说完麻溜上楼,背着手,回头,“程璨,那个博主什么时候到?”
“明天。”
为霜打开手机,期末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徐瑞宁在班级群里艾特全体。
明显不开心。
她公告上写着:你们反思一下自己这次考的怎么样,写500字报告。还有,上次留的周测都提交了吗?
额!
为霜打开学习之路app,六科的周测,是一个没有做啊。
老徐通知完,群里鸦雀无声,一个人都不敢动。
为霜正想推于垚起床,发现群里出现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只有她一个。
【苏年年:已完成。】
为霜:真的感谢。
“虞美人起床了。”为霜又给闻野发了消息,问他周测做了几个了?
收到消息的闻野正在高铁上,信号一卡一卡的,他正带着愉悦的心情,狂奔回家,这京都他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闻野大帅哥:高铁网不好,老徐发通知了?】
为霜:得,这家伙指定没做。
于垚迷迷糊糊醒过来,“怎么了为霜?”
昨晚是真的太累了,感觉身心都受到了虐待。
出游是为了什么?
为了快乐啊。
快乐是什么?
不就是温暖的被窝吗?
“时间截止24点之前哦,完不成小心老徐把你剁了下酒菜。”
太狠了吧,虞美人放弃过去的精致,蓬头垢面开始写题。
为霜负责英语,她负责语文,闻野负责理科所有。
闻野:我在高铁上。
闻野:而且我很累啊。
于垚:我们在去地狱的路上。
徐瑞宁是出了名的魔鬼,在没有遇见她之前,为霜还是一个悠闲派,遇见她之后为霜是武斗派。
作为苏市的十佳教师,徐瑞宁带出很多的学生,清华北大不在少数。
区区叛逆期的学生都抵挡不住徐瑞宁的攻击。
就连嘴上说着我不走学习的路子的于垚公主也得埋头苦干。
徐瑞宁从来不会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她只会这样说:我能遇见你们就是缘分,我看着你们就是好好学习的孩子,大家考六百分以上没问题吧?
这怎么回答?有问题?
当然没问题了。
谁敢有问题?
综上,老徐是个很有手段且不令人讨厌的老师。
杨秉在楼下溜达了一圈,“大小姐呢?”
程璨正在院子里浇花,真当自己家了,“啧,天天大小姐真当奴才了?”
“哎哎哎,这样说就过分了,我那是尊称,怎么了就允许你叫?”杨秉撞了撞程璨的肩膀,这家伙。
程璨拿着水管威胁,“早上来个透心凉。”
“玩儿不起?”杨秉看着他镶钻的表,“她们两个是猪吗?这都中午了还不出来?”
刚说完两个人下楼了,看样子应该是昨晚被吸血鬼抽干了。
“张阿姨有没有吃的啊?”为霜垮着脸,疲惫不堪。
一上午两套卷子堪堪做完。
张阿姨一看为霜不行的样子赶紧过去,心疼得很,“这是怎么了闺女?”
好像饿了好几天的样子。
闺女是苏市的独特叫法,对于亲近的姑娘,女孩,都会这样称呼。
张阿姨对为霜印象好,这孩子懂事得很。
早上起来后会和她一做家务,帮她做饭,边打下手边学。
【张阿姨您这酥饼做得太好吃了,可以教教我吗?】
现在的孩子几乎都不下厨,为霜倒是与众不同。
而此时的江为霜贴着张阿姨,“我想吃上次的桂花糕。”
张阿姨应她,“你先坐着喝点儿粥垫垫肚子。”
看给孩子饿的。
程璨就在厨房窗户口对着的花园里,他嘴角不经意笑着,江为霜撒娇可是有一套。
多么美好的画面,可偏偏,“为霜,你们昨晚去鬼屋了?”
“早上去的。”
“怎么不带我?”
程璨啧了一声,相当后悔。
他小时候就不该把球踢到杨秉头上。
看看这些年他的智商,本以为可以稳定在五六岁,万万没想到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