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霜记得很清楚，当时母亲做了花生酥。
小时候程璨自己都不知道对什么过敏，当时还炫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他浑身发痒，冷白皮上泛起来红疹，吓人得很。
为霜的爸爸赶紧抱着程璨去了医院，大夫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孩子对什么过敏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做父母的？”
为霜父母嘴上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又着急忙慌去买了药。
夜里程璨又打了吊瓶，难受得脸色发白。
为霜静静地听着医生的叮嘱，心里也记住了。
等程璨醒来的时候，她握着程璨的手，“以后我当你妈，我记得你对什么过敏。”
程璨：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一下？
———
短短几秒钟时间，门外便没有了路过的人，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路灯逐渐亮起来，一盏接着一盏。
室内很安静，电风扇嘎吱嘎吱响。
为霜在吃饭，程璨手机里的游戏还在继续，画面打打杀杀却没有一点儿声音。
陈舒华感觉耳朵里像是有列车高速飞过，传来朦胧失聪的错觉。
她什么都听不到，心仿佛坐了升降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高空坠落，颤抖不止。
程璨对花生过敏？
她忽然间不确定了。
此刻看着他脖子上明显出现了红斑，来苏市几天晒黑了不少却也看着触目惊心。
陈舒华的视线顺着程璨的脖子往上，下巴上也有一些红点儿，却也阻挡不了帅气。
男孩子长大了，下巴开始有胡茬冒出来。
不知不觉，程璨竟然长这么大了。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为霜将所有的东西都吃完，站起来，门外是累得虚脱的搞笑三人组。
杨秉跟着于垚去附中看漂亮妹妹。
闻野在一中战斗效果不错，程璨的笔记格外受欢迎。
原因在于他的笔记字迹工整，而且闻野特地问于垚要了几张程璨的照片。
帅哥镇场，无懈可击。
还别说，今日买的人特别多，没买到的学生嚷嚷着明天再来，一定会买。
杨秉进来一看是陈舒华搞笑的灵魂收敛了，“阿姨您什么时候来的？”
陈舒华如溺水的人得到解救，大口呼了一口，她收起眼里泛出的泪花，总觉得结局不应该是这样。
“我看看程璨，你们吃饭了吗？我带了一些过来。”
杨秉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阿姨，我们一会儿出去吃，程璨吃不了这些菜。”
有些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了，陈舒华却还是不死心。
她好奇，“为什么？”
杨秉嘴角扯着一抹微笑，极其讽刺，又觉得我璨哥都不觉得委屈，自己还是少逼逼。
“程璨对花生过敏，阿姨，我们都知道。”
他说的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是京都和程璨亲近的人。
就连周蕴都知道。
昨天他们两个人一起来苏市的时候，他就看到程璨脖子上的红点儿了。
偏偏程璨满不在乎。
“我妈给我的，我不吃不行。”
杨秉笑着，“你妈给你下毒你也吃啊。”
程璨开着车沉默不语，可不嘛。
他想起小时候看的《封神榜》，哪吒削肉还母，剔骨还父。
他妈要他命有什么不可以？
这命可不就是他妈给的吗？
陈舒华手中握着的包包又紧了些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看一眼程璨，他低着头，浅浅打了哈切。
头发有些乱，却也不失好看。
陈舒华赶紧拿出包里的卡放在桌子上，“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阿姨有事儿先走了。”
她踩着高跟鞋迅速走出这间屋子。
从前她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无所畏惧。
现在面对一群小孩子，她竟然被压的死死的。
说到底是因为她没有做到做一个母亲的责任。
连自己的孩子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
刚才那个女孩都知道，她是谁有点儿眼熟。
为霜刚吃饱几个人就建议出去吃一顿。
杨秉说他要开学了，请吃饭。
七月的热浪终于过去了，迎来了稍微凉爽的八月。
为霜和程璨还是走在后面，她偷偷看了一眼程璨的脖子。
这就是帅逼的自觉呀。
小时候她脸上长了痘痘都要大呼小叫。
再看看程璨，我帅长什么都帅。
———
一周后，高三学生迎来了第一轮周测。
不论是附中，还是一高，还是一中，用过笔记的学生明显感觉效果不错。
于是周五那个下午，来自习室的人特别多。
上自习的将近有五十名学生。
为霜几个人也在这里学习，一人一张桌子，面前放着小台灯，一个电风扇，安静得享受晚间时光。
程璨则坐在前台负责收钱，如同网吧老板，悠闲自在。
门外的牌匾写着，“高三自习室”，字呢周围是一圈儿彩灯，像个蹦迪的地方。
都是杨秉的主意，他说显眼，动力十足。
程璨再抬头时便看到张子豪带着一群人，看样子不像是来学习的倒像是来闹事儿的。
张子豪对程璨的印象不是很好，毕竟谁会喜欢踢了自己一脚的人。
而且程璨也说过，别再让我看到你。
他摸了摸鼻子，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真是坠了。
还好为霜出来的及时，老妈子劝架，“你是来干嘛的？”
张子豪大手一挥，“补课。”
闻野探出脑袋：认真的吗？
“补什么科目？”为霜扯了一张纸，数了数人头，十个人。
后面有几个女生一看程璨激动的跺脚，还真是帅哥啊。
“数学。”
张子豪一直都很认同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十个人，每个人五十，一共是五百块，给你们打个九折，四百五怎么样？”
为霜的小算盘打得好，好吃不亏下次再来嘛。
张子豪一听，行，那就补课吧。
原来的后厨改成了讲课室，里面放着黑板和长方形的大桌子。
数学自然是由程璨来带队，毕竟是满分选手，不带慌。
为霜他们在外面上自习，程璨带着人去讲课室。
程璨先丢给他们一份卷子，“先做个小测试，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他说完关上门出去继续去前台坐着。
为霜早写完作业了，趴在前台，“这么说来你也是时薪250了？”
一节课是两个小时呢，不打折的情况可不就是每小时250吗？
程璨电脑上正在浏览苏市附中的官网，他问：“你们学校第一是谁？”
为霜想了想，“不确定，有时候是我们班的苏年年，有时候是隔壁班的路鹏。”
“他们的分数大概在多少，总分。”
“650左右。”
苏市的成绩自然不能和京都相比，但这个分数上个京大也是可以的。
程璨不经意点头又看了一眼为霜，“你不去学习在这里干什么？”
为霜胳膊撑在桌子上，好奇，“杨秉都上大学去了？你还没开学吗？”
程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