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清躲闪不及,罗裙就这么被他给掀开,露出腿上血迹斑斑的擦伤,重要的是,伤口上竟还上了药。
“谁上的药?楚怀瑾?”
谢思清赶紧摇头。
“那就是姜袅袅了?”
谢思清这才点头。
沈锡幕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他转过身,弓起了脊背。
“上来。”他说。
“表哥,我也……”许灵珊见沈锡幕似要背着谢思清回去,立刻就急了,以至于连言语都没组织好,就抢先出了声。
结果她话说到一半,就被沈锡幕打断了,沈锡幕扭头回看她一眼,反问:“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可以走的吗?”
……完蛋。
就在不久前,沈锡幕担心许灵珊病情刚有所缓解,受不了走这么长时间的路,于是提议回府。但许灵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沈锡幕独处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于是就再三保证自己能走得动路。
结果没想到,却是挖了个坑,自己跳了下去。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思清爬上沈锡幕的背,而她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孤零零的跟在他们身后。
直到走到马车前,沈锡幕才将谢思清放下了。
许灵珊恨死了,手里的绢帕被她又绞又拽,皱皱巴巴的,几乎快成了腌制在缸里的咸菜。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沈锡幕和谢思清两人坐在一处,她自己独自一人偏居一隅,然后就看着他们两人浓情蜜意,卿卿我我。
“嗤啦”一声。
两人听到声音,同时朝许灵珊望过去,却见她手里的帕子,被扯成了两半。
许灵珊立马换上一脸的假笑,心虚着解释,“是……是这帕子太不经扯了,我,我一扯就开了,表哥不信,我演示给表哥看。”
其实沈锡幕根本就不在意这帕子质量怎么样,经不经扯,但是许灵珊非要演示给他看,那他也不得不看。
于是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许灵珊,许灵珊咬紧牙关,两只手拽住帕子的两角,咬牙使劲儿的往相反的方向扯,结果这帕子愣是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于是许灵珊又换了个方向,结果却还是一样的,许灵珊这下就是假笑也笑不出来了,只能尴尬的笑。
沈锡幕:……莫名其妙。
……
吃过晚饭后,沈锡幕告知谢思清,自己要到另外的房间沐浴,让谢思清待会儿等他沐浴完后,给他拿一套干净的衣物过来。
谢思清自是应下了。
广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沈锡幕进了浴桶,整个人浸泡在温水中,胳膊朝两边伸展开,舒畅的搭在桶沿处,闭目养神。
广白见他正泡着澡,于是提上桶,准备出去热桶水,以备待会儿水凉时使用。
夏夜寂静,只能听见窗外蛐蛐声聒噪个不停。
这个天气,泡个舒适的澡,不仅能凝神静气,更能去除一整日的燥热。
更何况,对面的窗户还半开着,夜间徐徐的凉风吹了进来,沈锡幕的心中,更是惬意。
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怎么不叫谢思清与他一同来?
这样的话,他们夫妻二人同泡一个木桶,岂不是在洗鸳鸯浴?
他以前倒是听旁人说过,夫妻二人同洗鸳鸯浴,好不快活,但是他却从未实践过,如今想想,沈锡幕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只是这桶好像不够大,两个人未免有些挤。
不行,明日得叫广白换个大点的桶来。今日就算了,而且她今日腿受了伤,应也是不能沾水的。
沈锡幕喜滋滋的想着,隐约听到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脚步轻浮,应是一名女子。
等那女子进了屋中,隔着一扇苏绣屏风,沈锡幕先行开口,“清清来了?”
许灵珊站在屏风后,听到“清清”两个字,整张脸霎时拉了下来。
她刚才路过这里,正巧看到广白提着一只桶从院里出来,广白向来与沈锡幕形影不离,于是她就猜测沈锡幕在屋子里,所以她就进来了。
未曾想到,她一进来,就听到沈锡幕在喊谢思清。
她从未在沈锡幕的嘴里,亲耳听到过“清清”两个字。这便是他对她的昵称吗?可是她与沈锡幕相识多年,他却从未给她起过任何昵称。
她进门时,本是准备张口的,但是沈锡幕既将她认错了,她就闭上了嘴。
她倒想听听,表哥会同那个哑巴说什么。
“你来的正好。”沈锡幕说:“正好广白不在,你帮我擦擦后背吧。”
许灵珊便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擦身子的帕子就搭在浴桶上,许灵珊随手拿起,冷着脸将帕子浸入水中,贴上了沈锡幕的后背。
沈锡幕双眸微阖,舒适且享受。
男人脊背线条流畅,肌理分明,许灵珊擦着擦着,就忍不住手指触上了男人的肌肤。
沈锡幕依旧闭着眼,他当然发现了“谢思清”这个小动作,但他又想打扰,是以憋笑憋的很难受。
许灵珊见他没有发现,胆子便更大了些,纤长的手指自左向右,划过男人的脊背,又自右向左缓慢的划回来,像是流连一般,最后停在了他脊背中央,不轻不重的打着转。
沈锡幕缓缓皱起了眉,总觉得似有些不大对劲。
谢思清他最了解不过,她哪里会这些勾~引人的小心思,他叫她帮他擦背,她也只会老老实实的帮着自己擦背,根本不会在他身上做这些小动作。
沈锡幕忽觉不对,他反手,一把抓住身后之人的手腕。
许灵珊心中一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片刻后,沈锡幕扭过头,看着许灵珊,皱眉问:“怎么是你?”
许灵珊仿佛练过变脸似的,变脸变得极快,不消片刻,她的眼中就已经含了热泪,“我……我在外面看见了广白,想着表哥在这里,于是就进来看看……”
“那你方才怎么不说话?”
“我……我……”许灵珊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就抬起一条胳膊,捂着眼睛,呜呜的哭。
沈锡幕:……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哭什么?
“表哥,你,你下手好重,你把我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