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升面色沉沉,起身说:“走吧。”
两人前往江初升的书房。
江以璇的情绪很放松,甚至还有闲心和他话家常:“白月呢,怎么不见人?”
“去医院了,说身体不舒服,做个检查。”
“哦,这样。”江以璇瞳中无波无澜,微微勾了下唇角。
不听劝的人,受什么罪都是活该。
该说的都已经仁至义尽地说了,接下来,她只需要毫无心理负担地看热闹就好了。
想想还挺期待的呢。
关上书房门,江初升立刻就问:“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关乎百言的存亡,我怎么不清楚?”
“别急。”江以璇莞尔一笑,坐在客用沙发上,双腿优雅地交叠,“坐下说。”
有点反客为主的味道。
江初升不满地蹙着眉,但也不好发作,只好坐下:“现在可以说了?”
“嗯哼。”江以璇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平铺在桌子上,“你先看看这个吧。”
江初升身体前倾,待看清了纸上的内容后,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是江老爷子的亲笔遗书!
“你,这……”他指着她,几乎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从哪里拿到的?!”
“还能是哪里,”江以璇眨眨眼,“当然是翟勤翟管家给我的。”
江初升大发雷霆:“那个老东西敢背叛我?!”
他说着,将桌子上的纸拿起来,恶狠狠地撕成碎片。
江以璇懒洋洋地笑:“行了,我的好哥哥,一个复印件哪值得你动手撕啊。”
江初升咬了咬牙,语气冰冷且充满戒备:“你到底想做什么?”
“哥哥这是什么态度?”
江以璇挑起自己的一缕秀发把玩着,漫不经心地说:“难道还不明白,现在的你是不配质问我的么?”
江初升面带恨意,怒目圆瞪:“你威胁我?”
江以璇言笑晏晏:“怎么,不可以吗?”
“……”江初升气得久久说不出话,“你……!”
“哥哥可要想好了,你若是说话再这么冲,万一把我惹得不开心,一时冲动把你告上法庭,到时候……”
她歪了歪头,一脸惋惜的样子:“哎呀,哥哥出卖色相换来的权利和地位,可就都没有了呢。”
江初升一双拳头攥得咯咯响,呼吸变得粗重,双目猩红。
“我也不和哥哥拐弯抹角,我的要求有三个。”
江以璇条理清晰道:“第一,让我和以情回归江家,还回一切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无论是股权,还是名誉。”
“第二,把江莺歌写进族谱,她是谁不用你管,你只要照做就好。”
“第三,一周之内把百言娱乐近些年辞退的所有员工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都不能少。”
说完要求,江以璇挑了挑眉:“怎么样,这些要求不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
江初升本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直接向他要百言ceo的位子。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她完全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告上法庭,而是用私了的方式?
按理来说,江以璇应该是对他恨之入骨的。
让他锒铛入狱、身败名裂,抢回江家的一切,享尽无限风光,她难道不想吗?
莫非是有什么不得不保他的理由?
江初升皱眉思索。
“别想了,我不告你只是因为我对继承公司没兴趣,不想做什么房地产大亨。”
江以璇嗤笑一声:“况且,你再怎么说也是江家人,让你当家总比旁人好。”
江初升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好,我答应你。”
“那就这么定了。”江以璇起身,冲他抛了个媚眼,“效率要高,哥哥。”
江初升咬牙切齿:“知道了,妹妹。”
江以璇满意地拍拍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过客厅,她和站在门口的翟勤对视了一眼,淡淡道:“保重,翟管家。”
“谢谢大小姐,大小姐也保重。”翟勤鞠躬,“请您慢走,萌萌就交给您了。”
“嗯。”江以璇应了一声,戴上墨镜,踏出了门。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听到了里面江初升的怒吼。
“翟勤,你给我滚过来!!!”
她勾了勾唇,无喜也无悲。
门内。
翟勤前往江初升的书房,面相波澜不惊,直挺挺地站着:“少爷。”
“少爷?”
江初升讽刺地重复他的措辞,将书桌上的砚台举起来,直接砸到他的右腿上。
翟勤吃痛,右腿一弯,跪倒在地,发出“彭”的一声闷响。
即使这样,他仍是面无表情,仿佛疼的不是自己。
“你他妈还知道叫我少爷啊?”江初升讥笑,“我还以为翟管家心里只有大小姐,没有亲孙女了呢。”
翟勤低下头,鬓角浸出汗珠,笔直的身形开始颤抖。
江初升一口唾沫吐在了他整洁的西装外套上,阴毒道:
“老东西,我早说过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现在船翻了,我不好过,你以为你能捞到好处?”
翟勤依旧不语。
“你那个娇滴滴的小孙女,我还挺喜欢的,真可惜。”
江初升乜着他的脸:“她这么信任我,你说如果我约她出来,再找几个男人玩玩她,她会怎么样呢?”
翟勤终于忍不住了,弯腰给他磕头,卑微地祈求:“少爷,我求你放过萌萌吧,放过她吧!”
“放过她?我放过她,江以璇会放过我吗?”
江初升冷笑:“你这条贱命不值钱,大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有什么好杀的?但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翟勤怕极了,哆哆嗦嗦地重复:“求你放过萌萌……求你放过萌萌吧……”
“现在知道求我了?已经晚了,老东西。”
江初升走到他面前,锃亮的皮鞋踩着他的肩,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等着吧,那些人办完事,我会让他们带点‘战利品’回来的。”
“到时候,我亲自拿给你这个好祖父看,看看你是怎么亲自把自己的宝贝孙女逼上绝路的。”
“然后你猜猜,萌萌会不会恨死你了?”江初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她的好祖父,为了主子把她给卖了。”
翟勤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变成了垂暮之人,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江初升的心里升起报复的快感。
如果不是翟勤,他何必失去这么多,还要小心翼翼地对待江以璇那个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