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夏餐厅是京城很有名的西餐厅,起步消费四位数,一般人是吃不起的。
江以璇从车上下来,走到餐厅一楼的尽头,进入105包厢。
她今天穿着裁剪得体的藏青色小西装,下身是同色半身裙,冷色调的衣服压住了她骨子里的媚,将面上的冷显到极致。
顾辞已经到了,见她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面色如常地站起身,似笑非笑道:
“没想到这位神秘的江总就是嫂子你——”
江以璇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打断他:“顾总,别那么叫我,晦气。”
她知道顾辞妒恨顾萧入骨,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有最开始就明确地表示出对顾萧的反感,顾辞才有可能真正地听进去她今天要说的事。
果不其然,顾辞先是一愣,接着大笑道:“好,好,江总,请坐。”
江以璇没有坐,而是先给他递了张名片,直到他接了过去,她才在他对面坐下来。
“锦绣传媒,江以璇。”顾辞念着名片上的字,笑了,“江总,今天是来跟我谈生意的?只可惜,我不负责腾飞这方面的业务。”
“不谈生意。”江以璇也笑了,“谈点你我都感兴趣的话题。”
“哦?”顾辞玩味道,“那我可要吃饱了再听,江总,不如我们先点餐吧。”
下午两点,午饭刚吃完没多久,怎么可能会饿,顾辞这是在拿乔。
江以璇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点头:“当然可以。”
顾辞叫来服务生,两人点好了餐,服务生弯腰退下。
等待的途中,顾辞饶有兴趣地开口:“江总,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以璇落落大方道:“没什么不能讲。”
“你们江家有百言娱乐这棵大树,虽然这两年没那么辉煌了,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应该不至于让你另起炉灶吧?”
“顾总也说了,百言是江家的,不是我的。”江以璇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我要在完全属于我的公司做老板,而不是去百言给旁人打工。”
顾辞瞳中寒光骤起。
他被戳中了痛脚。
想当年,他的父亲就不被顾老爷子重视,到了这一代,他依旧不被顾老爷子重视,只能在腾飞当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总经理。
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甚至掩饰不住内心的怨气。
江以璇把顾辞的反应尽收眼底,眸中闪过精芒,继续说:
“刚巧今天我要说的事就与这有关,不知顾总是否愿意听听。”
顾辞不语,看了她许久,直到周身的戾气消散殆尽,面上渐渐有了几分欣赏的表情。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愿闻其详。”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想和顾总做一笔交易。”
顾辞用鼻音“嗯”了一声,像是表示疑问,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表示。
“我想把手里百言10%的股份卖给你。”
“把股份卖给我?”顾辞皱眉,愕然地看着她,似乎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冷冷道,“江以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以璇但笑不语。
看她的神色,顾辞明白过来,严肃地问:“你认真的?”
“公司正是起步阶段,缺钱,我也是无奈之举。”江以璇叹了口气,又莞尔一笑,“有这个想法之后,我第一个就想到了顾总你。”
顾辞用左手食指扣了扣桌面:“为什么?”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江以璇无所谓般说,“如果顾总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相信我亲爱的堂哥,或者你亲爱的堂哥,又或者是ad的廖总,应该都会对这10%的股份很感兴趣。”
顾辞捏紧了拳,恼怒地笑了一声:“你就这么看不上百言?”
那可是10%的股份啊,如果百言越做越大,价值根本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江以璇懒散地勾了勾唇:“哪的话,我只是比较喜欢自己挣钱罢了,靠股份分红的话,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顿了顿,她又说:“再说了,我不是还有10%呢么,哪天奋斗累了,就用这个凑合着呗。”
顾辞危险地眯了眯眼:“江以情把股份给了你?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江以璇心中了然:看来从翟勤嘴里撬出话来的不是江初升,而是顾辞。
“不论以情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都是我的妹妹。”
原著中的江以情和市面上千篇一律的绿茶婊妹妹不同,不会为了钱权或男人背刺姐姐。
因为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姐姐。
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就只剩下两种人:对姐姐好的人,对姐姐不好的人。
前者她会爱屋及乌地喜欢,毫不吝啬地释放善意,至于后者……
后者就感谢作者给了她身体不好的设定吧。
所以江以璇丝毫不在乎顾辞言语中的威胁。
顾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服务生送来餐品,他仍旧没有出声。八壹中文網
江以璇也不急,优雅地抿了口红酒,开始拿起刀叉切牛排。
第一口牛肉下肚,顾辞终于开口了:“说实话,我之前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这么有远见。”
江以璇放下刀叉,淡然一笑:“这才刚刚开始。”
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顾辞心中一动,不由得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女人一番。
良久,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我现在没有多少流动资金。”
江以璇挑眉:“没关系,分期付款也可以,不收利息。”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合同我都写好了,顾总看看,没有异议的话就签字吧。”
顾辞心里对她的欣赏又多了一分,接过合同,翻开查看。
看到某一行字的时候,他下意识蹙了蹙眉,凉凉道:“江总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太夸张了,多少小中企业经营一百年都赚不到这个数。
“这难道不是我看中百言的表现么?”江以璇弯了弯眼睛,“毕竟那可是10%的股份啊,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价值。”
顾辞垂眼,低笑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捻动合同,又陷入了沉思。
江以璇喝了口酒,感受着唇齿留香的舒适,看起来气定神闲。
仿佛无论顾辞答不答应这笔交易,她都不会受到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顾辞放下了合同,缓缓舒了口气,问她:“带笔了么?”
江以璇闻言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