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有什么失落的表现,只静静地等待樊导的决断。
冉清一直看着她的脸,期待能看到江以璇露出除了平静以外的其他情绪,但终究什么都没看到。
这人真是没意思。
她有些冷漠地想。
樊瑾玉却并没有急着给出结果,而是通知工作人员:“让试李锦的开始抽签吧。”
江以璇有些意外:“樊导不先把万秋儿选出来么?”
樊瑾玉却说:“等李锦试完再说。”
李锦,男二号,燕国太子,是番位仅次于男女主的重要角色,而且和万秋儿的对手戏有很多。
江以璇心里有了猜测,不再说话了。
樊瑾玉估计是要让她和余海都和李锦的演员搭一下戏再做决定。
然而让江以璇没有想到的是,试李锦的演员居然比试蒋修文的还要多几个。
就在江以璇快要等睡着了的时候,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被染成了金色,发尾有些自来卷,皮肤白皙,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有种干净的少年气。
江以璇莫名觉得这人有点像那种大型的金毛犬。
明明他帅得让人移不开眼,但是江以璇对他的第一印象居然是狗?
江以璇自己也觉得奇怪,有点想笑。
嗯,可能是那头金色卷毛太显眼了吧。
樊瑾玉见他进来,表情有些错愕,随即笑着骂道:“小兔崽子,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这不是想着给您一个惊喜嘛!”
卷毛笑嘻嘻地说着,直接走到评委席,倾身想隔着桌子去抱樊瑾玉。
樊瑾玉一掌把他推开了,板着脸:“没个正经,给我站回去!”
卷毛撇了下嘴,委屈巴巴地说:“玉姨,我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想你嘛!”
“你给我少来这套。”樊瑾玉瞪他一眼,“有什么事下班再说,你别打扰我们工作。”
“谁打扰你工作了?”卷毛舔了下虎牙,笑说,“我也是来试镜的。”
“你?”樊瑾玉狐疑地打量着他,“你看过剧本吗?”
“当然了。”
江以璇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小声问冉清:“这人和樊导什么关系啊?”
看起来很自然很亲昵,像一家人一样。
冉清瞥她一眼,懒得解释:“自己上百度查去。”
江以璇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明晃晃地威胁:“怎么和老板说话的?”
这死丫头片子,脾气是真叛逆,不训不行。
冉清一时无语,到底是屈于自家老板的淫威,拿出手机划拉两下,把屏幕上的页面给她看。
于是江以璇知道了,这个卷毛名叫祁烨,而且来头不小。
祁烨,今年二十一岁,华夏电影史上最年轻的三金影帝,第一次获奖时只有十五岁,是当下娱乐圈新生代里最有实力的演员。
他是实打实的星二代,母亲是被写进教科书的大满贯国际影后阳春夏,父亲是当年迷倒万千少女的颜神祁家玟。
祁烨继承了爸爸的逆天颜值和妈妈的演艺天赋,出生便站在大多数人永远都达不到的终点。
虽然娇生惯养着长大,他却并没有不学无术,相反非常争气,五岁被妈妈送进娱乐圈,从被动到主动,一点一点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十五岁时拍摄了人生中第一部电影《畜生道》,由樊瑾玉导演,葛洛编剧。
电影是专门冲奖的文艺片,祁烨也不负众望地一举斩获了金像奖影帝。
某个采访中祁烨说,樊瑾玉就是他的伯乐,没有樊导的教导就没有今天的他。
樊瑾玉后来透露,她和祁烨的母亲阳春夏是多年好友,当初只是照顾一下朋友的儿子而已,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有天赋,还得了奖。
看到这里,江以璇笑了笑。
樊导这坦率直白的性子,她喜欢。
那边樊瑾玉和祁烨也说完了话,看样子是达成了共识,同意祁烨试镜了。
演戏时的祁烨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微蹙着眉,显得正式又认真。
樊导并没有对他区别对待,仍是让他抽了签,然后说:“十秒钟准备。”
江以璇于是近距离看了一场影帝的试镜。
只能说,影帝不愧是影帝,境界不是一般人能到达的。
祁烨的戏路很宽,演过被人贩子拐到大山里的哑巴少年,演过青春叛逆期的熊孩子,演过阴沉狠毒缺乏同理心的少年犯,也演过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完美情人。
现在,他演一个在昏君的控制下长大的窝囊太子,依旧活灵活现,无懈可击。
等他表演完,樊瑾玉将笔往桌子上一扔,记都不记了,直接问:“有档期吗你?”
“有啊,”祁烨拨了一下刘海,笑嘻嘻的,“为了玉姨的戏,没有也得有,随叫随到。”
樊瑾玉点了点头:“那你就来演李锦吧。”
说完,她告诉工作人员:“让其他试李锦的都撤吧,人已经选完了。”
工作人员:“是。”
樊瑾玉又对江以璇说:“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和祁烨搭场戏我看看。”
江以璇点头:“好。”
万秋儿和李锦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勾引与被勾引的关系。
身为当朝太子,李锦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可以说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他仍然忍不住被万秋儿所吸引。
所以,万秋儿一定是有什么无可替代的不同之处。
江以璇摩挲着剧本的边页,陷入沉思。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从写人物小传的时候就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要自然地把这种与众不同表演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时,冉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眼神。”
江以璇抬头,看向冉清。
“多用眼神,少用嘴。”冉清神色淡淡,接着说,“多用肢体,少说话。”
江以璇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让我不用说话直接摸他?”
冉清:“……”
冉清:“我是让你多展示自己的魅力,而不是一张嘴叭叭叭一直说。”
江以璇有点头疼:“我还从没有勾引过我不来电的男人。”
冉清似笑非笑:“那你来电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