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戏？”
祁烨笑着看了她一眼，埋汰道：“你什么都想干，从小到大学这学那的，哪个不是三分钟热度？拍戏可不是过家家。”
“我是认真的！”阳听雪鼓了鼓腮帮子，“我这次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不行。”
祁烨散漫地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搁在茶几上，左手手臂搭着沙发靠背，右手拿着一瓶矿泉水慢慢地喝。
喝完了水，他懒洋洋道：“人家剧组从主演到群演每一个都是试镜过的，你演谁我演谁全都安排好了，我哪儿来的空余角色给你演？”
阳听雪哼唧着：“那就给我个群演也行啊，反正也不差我这一个嘛。”
祁烨斜斜瞥她一眼，“嘶”了一声，不耐烦道：
“你到底想干嘛，赶紧直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我就是想演戏！”阳听雪坐到他旁边，气鼓鼓的，“你总是拿送我回家这事威胁我，我演了戏就是剧组的人了，才不听你的话呢。”
祁烨揉了下她的头发，轻嗤道：“小算盘打得挺响啊，我告诉你，没戏，往后别想了。听话，赶紧睡觉去。”
阳听雪冲他扮了个鬼脸，哼了一声，回房了。
她一走，祁烨便放下了水瓶，起身前往大浴室。
他得冲个凉水澡再睡。
*
与此同时，酒店的另一个套间里。
“你说什么？樊瑾玉要辞退我？她凭什么？！！”
戚然原本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只可惜再好听的声音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听起来也是尖利呕哑的。
她的经纪人吕光在电话那头说：“我还想问你呢，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又作什么妖了？人家樊导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说什么也要毁约，问原因也不说，我都要愁死了，你知不知道这个角色我为你争取了多久——”
“行了，别啰嗦了！”戚然怒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樊瑾玉那个老东西肯定是针对我！”
“人家和你无冤无仇的，干什么非要针对你？违约金不是钱吗？”
吕光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和无奈，要不是戚然是他大老板的女儿，他说什么也不会带这么任性不懂事的艺人。
好歹也是圈内排得上号的知名金牌经纪人，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吕光揉了揉太阳穴，一时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好声好气地哄道：“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看在叔带了你三年的份儿上，别瞒着，行不行？”
“我做什么过分的事了？！”
戚然气得咬牙切齿：“整天就知道说我过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做什么都是错的，就是麻烦精捣蛋鬼，连小孩都不如？！”
你还知道啊？
心里腹诽着，吕光当然是不敢把真心话说出口的，连忙哄道：“哪儿能啊，然然，你是叔叔带过的最省心的艺人了，真的！”
戚然神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那你说，我这么省心的艺人，演技也好，樊瑾玉她凭什么要辞退我？”
吕光一阵头疼。
小祖宗，我要是知道为什么我还问你干嘛啊！
不等他回答，戚然就说：“不行，我不服！爸爸明明答应过我要把江以璇踢出去、让我演万秋儿的，她还没走呢我怎么能走？！”
“什么？”吕光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下意识问道，“你说你让戚总把谁踢出去？”
“江以璇啊！”提起江以璇，戚然就更生气了，“我还没跟你说过这个贱人呢，整天缠着晋嘉，阴魂不散的，烦死了！！！”
吕光有点无语。
缠着晋嘉？
他家这位大小姐奇葩得很，但凡见到个女人多看了晋嘉一眼，就觉得这人是自己的情敌，撒泼打滚也要找人家麻烦，入圈这几年可误伤了不少女明星。
这个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
吕光并没有把这个叫江以璇的女明星当回事，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替他家小祖宗保住这个角色，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最后他说：“这样，明天我再给樊导打电话问问原因，你先睡吧，要是想起了什么关键点就赶紧告诉我啊。”
戚然一语不发地摁掉电话，胸腔起伏着，一下子把手机砸向了一旁的玻璃窗。
手机“啪嗒”一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戚然恶狠狠地瞪着手机的尸体，面容有些扭曲。
……
翌日。
吃过早饭，江以璇到达片场，刚从休息室出来就和樊瑾玉打了个照面。
“樊导。”江以璇笑着打招呼。
樊瑾玉挑了下眉，有些惊讶的样子：“上午也没有你的戏，你过来干嘛？”
“过来看看。”江以璇仍是微笑。
樊瑾玉狐疑地打量着她，几秒后，换了个话题：“昨儿个半夜老吴给我打电话，要我把戚然那丫头给踢了，是你的主意？”
江以璇点点头：“是。”
樊瑾玉问：“怎么回事儿啊？”
她知道江以璇不是会主动挑事的性格，而戚然的演技也还说得过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戚然做了什么惹江以璇动怒的事。
江以璇不答反问：“您知道她是为什么进组的吗？”
“为了我呗。”樊瑾玉答得理所应当，“谁演我的电影不得火一把，这还用问吗。”
江以璇没想到樊导会这么回答，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樊瑾玉就不乐意了：“嘿，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当然对。”江以璇忍住了笑，说，“但是她进组最主要的原因却是为了追求晋嘉。”
樊瑾玉听得皱起了眉：“晋嘉？”
“对。”江以璇点头，“而且她还把我当成她的情敌，放狠话说她爸爸和纪子修是熟人，要把我踢出剧组。”
樊瑾玉早就知道戚明松家的小女儿无法无天，但也没想到她会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
江以璇继续一本正经道：“所以，为了防止被踢出去，我就只能先一步把她踢出去了。”
樊瑾玉笑着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樊导对长安公主的人选有说法吗？”
江以璇问：“是要再弄一次试镜，还是直接请人来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