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好不容易得到指挥权的副导演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腔热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每天都极具工作热情,就差没在拍摄前歌颂太阳了。
而且他也不像樊导一样喜欢骂人,说话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光听声音根本猜不出他本体是个一米九几的糙老爷们儿。
托他的福,江以璇在s省的这段时间过得出奇的不错。
上戏时不用担心挨骂,下了戏就和阳听雪康文静等人一块儿逛逛街,买点特产,吃点当地特色小吃,生活相当滋润。
期间再和江莺歌和虞婶通通电话,听听小辰轩的小奶音,瞬间就充满了动力。
这样明媚的日子,却在某个早晨突兀地断掉了。
这个早晨以后的那段时间,是江以璇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的噩梦般的时光。
*
那天江以璇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坐着保姆车前往拍摄地点。
上午要拍的是一场骑马的戏。
前些天众人已经在副导演的安排下系统学习了马术,虽然达不到顶尖的水平,拍戏却是够格的。
一场戏下来江以璇累得腰酸腿软,大腿都磨破皮了,赶紧坐下来休息。
王悦菲把水杯递给她,拿着小电扇对着她吹。
旁边的阳听雪和康文静说说笑笑,冉清在那边安静地喝着运动饮料。
夏风一阵一阵地吹过,烈阳似火,天空又蓝又高又远。
江以璇顺了口气,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从王悦菲的包包里传了出来。
王悦菲翻出包里江以璇的手机,将它递给了自家老板。
江以璇接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江莺歌。
江以璇笑了一下,心情愉悦地接起了电话。
“喂,莺歌,怎么了,是不是辰轩又闹你了?”
“姐姐,”江莺歌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辰轩不见了!”
江以璇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辰轩不见了……”江莺歌哽咽着,“今天早上我带着伽逸去医院看病,安德鲁在公司上班,家里就剩下虞婶和辰轩,刚才我带着伽逸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虞婶和辰轩了,打电话也不接,江家也没有!姐姐,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被坏人绑架了?”
江莺歌经历过被拐卖的痛苦,下意识就会往极端的方向考虑,急得掉眼泪。
“你别急。”听了前因后果,江以璇渐渐冷静了下来,“莺歌,别急,这才一个上午,说不定是虞婶带着孩子去哪里遛弯了呢?”
“可是之前虞婶一定会赶在午饭之前回来的,也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江以璇心乱如麻,却还要安抚江莺歌的情绪,免得她犯病。
“没关系的,莺歌,你别急,姐姐马上就回去,我们一起找她们好不好?”
江莺歌带着哭腔答应了。
“如果姐姐坐飞机这段时间虞婶和辰轩回来了,那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等着姐姐回家带你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江以璇抿起小酒窝,泪珠子掉了下来:“嗯。”
安抚好了江莺歌,江以璇挂了电话,立马对王悦菲说:
“小王,帮我定最近的航班回京,现在就做。”
王悦菲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江以璇又去找副导演说明了情况,商量过后请了三天假,马不停蹄地赶回酒店收拾行李,和王悦菲一起坐上了回京的飞机。
四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江以璇打车赶往安德鲁和江莺歌的家。
按响门铃的下一瞬门就被打开了,江莺歌梨花带雨的一张俏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她猛地扑向她,哭泣道:“姐姐!”
江以璇将她搂进怀中,温柔地安抚:“没事的。”
江伽逸小朋友今早发了高烧,去医院看过了,现在正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觉。
江以璇看了看他,这才搂着江莺歌坐在沙发上,问:“刚才给虞婶打电话了吗?她接了没有?”
“没有。”江莺歌依偎在姐姐怀里,“我每隔十分钟就给虞婶打一通电话,她都没有接。”
江以璇手心沁了一层冷汗,强迫自己冷静:“姐姐现在报警,你把安德鲁叫回来,好不好?”
江莺歌点头:“嗯。”
二十分钟后,警察和安德鲁依次赶到。
江以璇和江莺歌配合警方进行谈话,安德鲁开始印寻人启事。
按普通情况来说,失踪不满二十四小时警方是不予立案的,但是辰轩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在江以璇的极力劝说下,警方还是决定帮忙找人。
警方找人的时候,江以璇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下。
万一虞婶和辰轩真的被绑架了,那么最有可能下手的人是谁?
顾萧?
江初升?
又或者是戚然?
人选太多,她不由得头疼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陌生电话。
江以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这么及时的电话,极有可能是绑匪。
她接起电话,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白月的声音传过来,沙哑又尖锐,如同地狱恶鬼:
“江以璇,失去孩子的滋味如何啊?”
江以璇的拳头倏地攥紧了,额角青筋若隐若现。
她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亲爱的堂妹啊。”
“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江白月的声音更加尖锐:“江以璇,你是不想要你的儿子了是吗?”
江以璇抬眼,默默看着自己眼前站着的一票警察,睫毛颤了颤,语气变得颤抖起来:
“你没骗我,辰轩真的在你手里?”
江白月得意地笑了起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家亲爱的育儿师。”
江以璇脸色一变:“你把虞婶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江白月讽刺地大笑起来,“江以璇,不是吧?你居然在关心一个为了钱背叛了你的老东西?”
江以璇的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背叛?
虞婶,背叛了她?
“你不信?”江白月讥讽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得到你的手机号码的?我又是怎么从那老东西手里把你儿子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