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传入柴柴的耳朵。
唔，好冷。大概是昨晚过于燥热，把空调开大了。
柴柴起身，沿着声音找了一会，才发现电话被自己丢到了洗手台上。
“李琳已经走了么？还是昨晚只是我的梦？”柴柴脑袋还很迷糊，只是房间里确实已经没有李琳的身影，而且似乎也很整洁。
“明明记得自己好像在屋子里转战四方来的，奇怪，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柴柴暗忖，拿起电话，按下接通。
“你好，是柴九霄么？我是高墙基金的合规总监，阿历克塞。”
“你涉嫌泄露公司机密，请前往我们位于迪拜塔69层的办公室，先配合迪拜合规主管林德赛进行初步沟通，我会乘5个小时后的航班，飞往迪拜。”
柴柴听到泄密这个词，一下子寒毛倒起，清醒了过来。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自己哪里泄密了？
在对冲基金，泄密是重罪。每个对冲基金的员工，入职的时候都会签订厚厚的保密协议，一旦违反，不仅要面临高额的罚金，严格的竞业禁止，而且搞不好会有牢狱之灾。
“我昨天基本都在路上，因此私下会面泄密的可能性很小。大概率是电子设备上出现了泄密。”
想到这，柴柴连忙从背包里取出电脑。
“您没有权限登录高墙基金的内部操作系统。”
“糟糕，这么快就把我电子设备的权限关闭了。”柴柴惊了。“我这是犯了多大的事，马上锁我权限，同时合规总监都要飞过来。”柴柴有不好的预感。
柴柴又试了几个登录渠道，都失败了。突然灵机一动，他半年前好像申请了一个新加坡的测试服务器，里面会同步自己的电子邮箱数据，做交易系统报警用的。
“这个服务器由新加坡运维团队管理，因为这个团队是今年新收购的，和高墙基金全球体系暂时是脱钩的，他们可能还没有处理。”
柴柴赶紧用手机远程登录了在新加坡的服务器。
“哈，连上了。”
柴柴敲了几行命令，电子邮件的历史日志在屏幕上打印了出来。
柴柴发现，从今天凌晨2点开始，有500份1g的文件，内含自己权限内全部可获得的高墙基金技术资料，从自己的邮箱，发向了500个不同地址的邮箱。其中有一些是影子邮箱，也就是全匿名全加密的；另外大部分，应该是被盗的肉鸡邮箱，收到后估计会自动二次转发，甚至之后再三次、四次转发，直到完全不可查。
“数据传输手法非常老练，像是成熟的黑客，一般人几乎不可能从收件人来确定是谁干的了。”
看到结果，柴柴心如死灰。
“找不到收件人，而全部被盗数据是从我的地址发出的，这个锅我几乎是背定了。而且数据泄露量不小，事情很大条。”
中国人出这个问题，在华尔街是有先例的。
之前有个科技大学的学霸，在另一家顶级机构三维资本做研究员，也是往自己的个人邮箱传输了策略相关的代码，最后被判了终身竞业、罚款百万、入监一年。最后据说是一个在国内做基金的大佬，去美国帮忙弄了保释，救回了国内。
有了之前的案例，柴柴觉得，要不先跑回国内，再和城墙基金谈判，自己或许可以有一点点主动权。
柴柴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心思很乱，还是拿不定主意。
柴柴看了下时间，已经快早上六点了，还是先找一下李琳，搞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再去和james碰一下。
虽然这个印度人小事上经常抢他的功，但是大事上，还是没有亏待过自己。作为顶头老板，不能不告而别。
“linda，我是柴九霄，你醒了么？”
柴柴轻轻敲了门，没人应答。等了些许，又按了门铃，还是没反应。没办法，又使了些力气拍门，房内依旧安静。这时，柴柴的电话响起了，一看，是老板james打过来的。
“你赶紧上来，跟我讲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柴柴见状，只得离开李玲的房门，去找老板。
“你是我干这么多年，见过最大的麻烦。”柴柴刚一进门，就被james劈头盖脸的吼叫罩住。
“james，你对我是了解的，大部分的数据和代码，都是我自己弄的，我没必要这么做。”柴柴看james很生气，大概判断james也收到了自己违规的信息，为了先让他镇定下来，也不得不加大了一些声音，但尽可能礼貌地回复。“你目前知道的信息可以和我说一下么？”
“我没有权限完全搞清楚，但我知道你泄露了数据和代码，而且损失级别是最高。”
“james，请相信不是我主动做的，但数据确实是从我的邮箱转发出去的。”
“以我的经验，你在公司应该是完了。”james叹了口气，“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目前我直觉上有一些想法，这件事可能和一些人有关，但是我手里没有任何证据。我想把事情调查清楚，但是一旦公司开启了更严厉的措施，把我从迪拜引渡或者羁押，事情的主动权就不在我手里了。”
“你是想回中国？”
“嗯。”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你得赶快行动。晚一点你的银行卡可能就被冻结了，你连走的机票都没得买。最好今天就走，最早的航班。买票、海关，这两道关过了，你就暂时安全了。”james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黑水鬼手表，塞给柴柴。
“哎，你知道这不是我最贵的表，但是手上这只是我的结婚礼物。拿着这个你可以应一个急。现金转出我老婆会看，她是不会同意的。”
柴柴感激的点点头，他明白，这是james这个抠门的俩娃爹最大的慷慨了。
柴柴查了一下，最早的航班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赶紧收拾起行李，奔向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