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瑾钰陪着叶言心在府里散心,最后在一处庭院停了下来。
“师父你觉得这个府邸怎么样?”
“挺好的,环境优美宜人。”
“师父,你这次还会走吗?”
“会。”
这个字把他打下了冰窖,彻骨的寒冷从心脏蔓延全身,声线颤抖:“为什么?不走不行吗?今后跟我一起住在这府里,师父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叶言心道:“玉奴,我只是个过路人而已,始终是要离开的。”
镜瑾钰一把抱住叶言心,道:“我不要,什么过路人,都是骗人的。”好不容易再次相见了,明明一切都这么顺利,为什么要走,她是想起那天的事了吗。
叶言心推开他,此时的他就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喜欢的玩具一样。
“别闹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以前没有我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镜瑾钰直摇头,声音透着哀念,表情痛苦,委屈道。不管不顾地再次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寻求慰藉。
自从她离开之后,他被王家赶出了城都,几经波折找到了亲人,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那些人都是抱有目的,把他当做筹码交易,想要他取悦年过半百的女帝,那些说心仪他想要求娶他的人,不是喜欢他的脸就是他的身份,窥视他的制药配方,没有一个好东西。
最后他选择了当中权力最大的人,拼命的汲取知识,最终成为了这只手遮天的摄政王。
可他的心早就腐烂不堪,那些权贵之人,皇宫里的肮脏事,无一不让他恶心、厌恶。
只有师父是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如果不是有师父教他的东西,他现在恐怕早就被折磨的疯掉了,如今师父再次出现,又一路护着他,治好了他的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动了心,愈演愈烈。
他一直都坚信他们会再次相遇,会梦到师父的模样,真正见到后,才发现这才是他想要的,师父原本的样子,让他的心时刻在动摇的模样。
如果连好不容易相遇的师父都要离开他,他坚持这么久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镜瑾钰心底的暴怒和戾气在蠢蠢欲动。
叶言心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回事,八年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见过他身上的毒后,不难想象他曾受过的苦,只是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在其位呈其重,如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要不要考虑换一种。”叶言心注视着他,犹如秋水般清醇的双眸,带着散不去的担忧
镜瑾钰似乎想到了什么,松开手,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师父,你带我走吧,我可以放弃一切,跟你一起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为何我会来到这里。”叶言心垂眸,无奈叹气道。
“师父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镜瑾钰知道师父不会骗他,不想逼她,转移话题道。
叶言心盯着湖里的鱼,开口道:“跟这里的差不多,我在书院读书,开了几家店,养了几只宠物。”
……
镜瑾钰笑言道:“师父的世界真好。”
叶言心看他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也没有再提其它的,心里松了一口,估计是太过压抑导致的。
叶言心跟他一起用过晚膳,借口回了房间,他没有阻拦,笑了笑送她回房休息。
镜瑾钰送她回房后,脸色即刻冷了下来,一切未知吗?心中生出满满的无力感。
第二日,叶言心一起床,就看到了右手心上的一字,本想跟玉奴告别,得知他去早朝后一直未回来,只好留下告别书。
刚提起笔,来了一个极高身份的人要见她,看来这人身份不简单,碍于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想给玉奴惹麻烦,还是去了。
她被带到庭院,一位身穿黄袍,二八年华的女子背着手站在亭里。
“女帝,人到了。”身穿黑袍刺绣女子道。
女帝转身上下打量道:“你就是钰郎关怀备至的女子,看着也没有特别的地方。”眼神面部表情都带着不屑。
叶言心笑而不语。
“身份来路不明,在府里始终是个隐患,处理了吧。”女帝淡淡瞥了一眼,散漫道。
“是。”二位黑袍女子应声,提刀上前。
说好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呢,叶言心拔腿就跑,身后两人提刀追上,刀光剑影干净利落,就算没有力量的加持,她的对打经验也不是盖的。
叶言心拔下发簪对准她们手上的死穴刺去,用力刺穿一人手腕,拔下来,躲过另一人砍来的剑,抬手刺向她的麻穴和后脖颈,解决一个。
“叶云哥哥。”一人大喊。
她下意识转头。
黑袍女子见有破绽,击出没有受伤的左手。
叶言心一时不查被打中,落入了水中,下一秒被弹到了川界,她回来了,刚才好像听到了玉奴的声音。
下次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再相认了吧,她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只会徒增伤悲。
叶言心喝了一口川水,整个人放松下来,注意到树又长高了很多,而且还粗壮了不少,静坐休息一会。
树上闪过白光,叶言心从床上醒来,坐起身,想起刚刚见到的场景,闭上眼睛,川界的这棵树确实长高了半米。
叶言心猜想可能穿到了另一个世界,第一次她穿到了其他人身上,这次是她上一世的模样,这是不是都是因为那棵树的原因,她每次都是从树里穿回来。
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想不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个世界。
镜瑾钰一早就被人缠住,还有人在查师父的事,他准备一次性把她们解决了,免得打扰他跟师父的清静。
不安的情绪压在心口让人窒息,匆匆赶了回来。
他亲眼看到她被人击下水:“师父。”立马跟着跳了下去,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她消失不见了!!
镜瑾钰站在池水中,胸口犹如被刀绞,脸上看不到半点血色。
女帝紧张地看着水面,蹲下身伸出手,道:“钰郎,你这是做甚,快上来。”
眼神扫过因为打湿后贴身的健壮身体,湖水顺着发鬓流向半张脸部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咽了咽口水。
镜瑾钰目光闪动,抬起手隔着衣服搭上了她的手臂,女帝开心的笑了,钰郎终于开始接受她对他的好了。
下一秒被拉下了水。
镜瑾钰轻松地上了湖面,从侍卫里接过手帕擦了擦手,丢到了地上。
镜瑾钰深邃的黑眸掠过一抹杀意,眼底骤然聚起猩红,刹那间,扔出飞刀,不远处一人中刀后仰倒下,血从侍从的心脏开始蔓延。
黑袍女子不敢多言,只能下水去救女帝。
飞云掣电间,镜瑾钰拔出侍卫的剑,反手一挥,血瞬间溅洒一地,连带着他的脸上也沾到了一些,女君震惊的看着黑袍女子被一剑解决。
镜瑾钰走到地上,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另一个黑袍女子,右手握剑向上一挥,血从脖颈处蔓延开来。
阴沉的脸上沾着血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犹如杀神降临。
高高在上的眼神对着湖面扑腾的女帝道:“两人擅离职守,看管不力,导致女帝落水,当场诛杀。”把剑一丢,不管不顾还在水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的女帝,大步离开了。
走到一半,顿身吩咐道:“把湖里的水给我抽干,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