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和精卫走进厅室,看见宓双双和姜瑶一清一艳两位美人正坐在茶案边上烹茶和品茶,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和端庄。日下斜影中茶烟缭绕、清香满屋,这雅室中的美景不亚于方才满园的美幻。
她们坐落到茶案边的蒲团上,拿起面前的茶盏。阿九闻了闻杯中茶香,却发现和姜瑶所煮的茶香味不一样。
宓双双:“你刚醒来,身体还在恢复,不适宜饮茶。给你准备了仙参水,这几日多补一补,半个时辰后便能用膳了。”
“谢谢。”阿九将杯中参水一饮而尽。
姜瑶:“我们今晚要好好捋一捋初四那天发生的事情。因为你五日之后就要进宫面圣了,必须有所准备。”
阿九看姜瑶看着自己:“啊?我吗?”
姜瑶点头:“圣令应该等会就要到了。”
看阿九欲言又止,姜瑶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阿九:“我就直接说吧,我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我要去长陵城把莫尚丽救出来。”
姜瑶和宓双双、精卫眼神交流了一眼,宓双双开口道:“阿九,不是我们想泼你冷水。现在莫央已死,莫尚丽对嫘祖已经没有用处,如果她落在嫘祖手里,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阿九站起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她现在如何,我都要找到她。”
姜瑶:“你为何会对她如此执着?”
阿九脱口而出:“你们不知道,如果当初不是她坚持要来救被西陵氏充为牺牲的村民,我也不会回到隅阳山,更不会救你们。所以你们的命与其说是我救的,不如说是莫尚丽救的。你们不应该谢我,应该谢她!”
“阿九,你先不要激动,刚才双双是吓唬你的。”精卫拉着阿九的胳膊,瞪了宓双双一眼,“莫少巫是你的朋友,在隅阳山又如此英勇就义,我们怎么会不管她?我们正要跟你说她的消息呢。”
阿九狐疑的看着姜瑶和宓双双,看到她们两人一脸憋笑的表情,才放松了下来上,她一屁股坐回到蒲团:“拜托,你们什么玩笑不好开?拿这个事情来开玩笑?真的很无聊。”
宓双双笑着给阿九倒了一杯参水:“别激动别激动。”
姜瑶没忍住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就是看你比较拘谨,想逗逗你,你千万别生气。”
阿九白目道:“所以呢?你们有什么消息吗?”
姜瑶:“想必你也知道,夸父那日去长陵城找人没找到的事吧?毕竟如果找到了你们现在也早就见面了。”
阿九:“知道,彩衣已跟我说起过此事。”
姜瑶:“西陵国国主嫘祖一直以来用不同的手段控制着西陵国的各大氏族巫觋,让她们乖乖任其摆布。而她控制人的其中一种手段就是用莫央的巫蛊术。所以当你杀了莫央以后,她手下有相当大一部分的大臣遍摆脱了她的控制。当然,她们现在还不敢明面上和嫘祖反目,因为嫘祖现在还是西陵国的国主,但那日夸父能顺利进城搜人其中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西陵国各氏已经不满嫘祖暴政已久,所以他们假意不敌,放他通行。”
阿九:“那既然如此,夸父应该更容易救出莫尚丽才对,为何会找不到她?”
姜瑶摇头,叹了一口气:“莫尚丽作为这场祭礼的天问之人,可以说是这场阴谋的重要人证。说起这场祭礼的起因,我就要先跟你大概说一下现在神农王朝的现状。”
“神农王朝自建立以来,已历统十六万一千九百九十二年。你别看王朝表面上如此繁华昌盛、一片平和。但实际上王朝内里已因各种党争早已虚耗不堪。特别是权贵氏族的阶级化差异越来越严重,王朝已经逐渐失去了民心,已不再是十几万年前那官民一心的时代。也因为内斗严重,王朝的号召力和实力逐渐日下,各地方诸侯国逐渐崛起,建立地方部落联盟,各自为政。”
“虽然大部分大国还是一直上贡王朝,但边缘很多小国逐渐脱离控制,只上贡地方部落联盟。神农王朝一直靠盘古大陆千国朝贡,但近百年的贡品总量一直在直线下降,朝库财力已经大不如前。王朝官员如此多原本是因为要处理千国之多的祭祀事务。而现在地方部落各自为政,王朝很多官员也空闲下来。”
“王朝没有多余的财力养闲人,所以一直在缩减官员,官员一缩减,原本的都是官僚大族神农王朝贵族们自然也就不能接受了。他们一党而起纷纷抗议,认为王朝中所有的官职都应该是他们这种大族才能任职,结果就激起其他平民氏族的不满,也结党抗议。”
“然而因为通过巫觋大选的祭官都是姜氏巫觋,除了犯法贬黜不可能被裁。所以只能从祭祀六部以外的司徒处与司军处裁员。而被裁的官员想赚钱只能从商或从军。他们同族的在朝官员认为现在既然天下各国已经有各自处理祭事的倾向,祭祀六部的地位就已经不那么重要。不仅应该要改变制度,还应该缩减祭祀六部,更改巫觋大选的规制。不仅如此,他们认为王朝现在应该把更多的把关注放在商贸、军事上,不应该在拿那么多钱闲养祭祀六部。”
“这样一来,祭祀六部的人当然也不同意了。他们认为祭祀六部是神农王朝的根本,是整个盘古大陆的根本,不可动摇。因为神农王朝的司祭处自从王朝建立以来一直是王朝最核心的官署。民以祭为天,一旦动了司祭处,天下就会动荡。他们认为现在大陆地方诸国联盟崛起的根本原因,在于一直以来王朝太过仁民。违背了上古祭祀的祖制,不祭人牲。所以导致各国将自己的国力培养了起来,现在连小国都能自足独立,藐视王朝权威。再这样下去诸国将不臣,天下即将大乱。日子久了,这些官员吵着吵着自然也就自成党派,在明堂上斗来斗去。
阿九:“这样说来,活祭礼这场阴谋跟王朝的党派之争有很大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