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小月将手机凑到他面前，难掩心里的喜悦，这么久了终于有爷爷的消息了。
看着手机里的回复，李牧神情一震，“我这里收留了一位老人，和楼主发的寻人启事上的老人极其相似，请楼主看到消息尽快过来。”
后面写着一处地址“龙庭华苑，21幢一单元二楼。”
本市只有一处名叫龙庭华苑的楼盘，距离这里大概一个多小时路程。
“老板，咱们这是郊区，能来得及赶回来吗？”
“放心，距离七点还早着，你就在店里等我，哪都不要去。”
李牧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如果接到爷爷之后，立马往回来赶还是来得及的。”
李牧让小月帮忙收拾好随身物品，想了想还是带上了那张纸条。
如果时间充足，他或许还能买一部分回来，毕竟以后想要活下去，还得仰仗他们的帮助。
“师傅，去市区一个来回。”
“得加钱！”
“加多少？”
“五十！”
司机是个光头中年男，看样子也是有家要养，不然也不会冒着危险出来开工了。
“行，五十就五十，走吧！”
汽车一路疾驰，由于昨晚的百鬼夜行，路上几乎没什么车，由于李牧一心想着找到的爷爷，根本没注意后方有人跟随。
两个小时不到，车子便停在龙庭华苑的大门处。
“师傅，你等我二十分钟，我接个人就出来。”
“小哥，不是我不信你，这世道你还是先付钱吧！我等着你就是。”
李牧着急见到爷爷并未多掰扯，急匆匆付了车钱。
“就二十分钟啊！你快点。”
门口的保安并未阻拦他，只看了一眼他手机里的回复就放行了。
“请问有人在家吗？”
地方很好找，毕竟这楼盘开盘前就宣传了一层一户，手上没几个钱恐怕连一个房间都买不起。
李牧抬手轻叩，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露出了半张脸，看着开门如此迅速的老人，李牧还以为人家早早就等着了，懊恼自己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进来吧！”
老人大概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不苟言笑的侧身让出了位置请他进去，“你先坐一会，你爷爷在睡觉，老人家年龄大突然醒来头会痛。”
“好，谢谢婆婆。”关上的落地窗帘让客厅看着有些昏暗，但从摆设也不难看出里面的奢华程度。
礼貌的脱下鞋子，从老人身边经过时，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袭来，李牧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住这么大的房子，怎么用这么劣质的香水。”走过老人身边后，李牧深深地舒了口气，心里暗自嘀咕他总觉得老人身上的香水味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还有大白天拉着窗帘老人家不会看不到吗？
啪嗒一声轻响，老人背过身，将房门彻底反锁，李牧心里想着事，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你坐会，我去给你倒杯水，等会你爷爷醒了收拾好再走吧！”
不等他回答，老人佝偻着出了客厅，李牧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老人露出的小腿上，看到的东西让他皱紧眉头。
直到完全看不到老人的身影后，李牧才悄悄地站起身翻看起四周的物品，虽然这种行为很不礼貌，但已经察觉出不对劲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欧式沙发旁，李牧顺利的找到一本相册，警惕的看了看老人离开的方向，略微紧张的打开了相册。
照片上，一男一女两个长相相似的孩童天真的笑着，男主人看着很面熟，但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当看到女主人的时候，李牧瞳孔不受控制的一缩，照片里女主人的小腿上有处纹身，那是现在最流行的只纹面部轮廓，不上色的那种。
昏暗的客厅外，一双浑浊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转过身朝着杯子里放了几片药。
端着茶水出来的老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神情一顿，缓慢的走到门口，确认反锁的门没有打开后，才露出了渗人的微笑。
此时已经躲在卫生间的李牧大气都不敢喘，第一次面对已经附身的灵体让他有些慌乱，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这会才反应过来，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走路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开门如此迅速恐怕真的就是为了等他上门。
还有那浓烈的香水味，恐怕也是为了掩饰长时间附身后的腐烂味，老人小腿处的纹身更验证了他的猜测。
卫生间很大，李牧四处查看能用得上的工具，可一圈下来，除了马桶搋子，也就只有装饰用的花瓶了。
老人的身影透过磨砂玻璃不断靠近，李牧握紧花瓶慢慢后退，进去后昏暗的浴室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李牧忍不住抬起手臂捂着嘴，朝着臭味的源头找去。
缓缓拨开已经发黑的浴帘，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呈折叠状泡在浴缸里，密密麻麻的蛆虫爬满了裸露在外的面部。
只看了一眼，他就转身吐了起来，厕所门口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李牧惊吓之余差点忘记了他还有保命的东西，那就是纸屋里的鬼！
可他当时根本来不及问吴大爷怎么找他们帮忙，就被送出了纸屋，背包在外面，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随身携带的纸条了。
回想起当时进入纸屋的场景，李牧破罐破摔的一口咬向手指。
但可惜的是，他只来得及拿出纸条，整个人就被一双无形的手禁锢。
一双灰白的小腿出现在浴室门口，催命一般的声音响起。
“被发现了呀！可惜了，晕过去你才不会那么难受，这幅身体，够我撑一段时间了。”
在李牧震惊的目光中，老人扬起头颅张大了嘴巴。
几根手指扭曲着从她嘴里探出，接着仿佛需要更大空间一样，不断撕扯着上下颚。
被附身的躯体仿佛没了支撑一样倒地，骨骼断裂声传来，灰色的头颅从已经裂开的嘴里缓慢爬出。
无法动弹的李牧第一次见灵体脱离肉身，惊吓之余目光落在浴室梳妆台上的儿童发卡，还有脚边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