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护士接过他怀中的陈可儿，礼貌的朝他道谢。
电梯下行时，李牧朝站在最里面的两名护士看去，想着要不要问问冯润年说的那件事。
“请问...”
电梯里的灯光，毫无预兆地开始闪烁，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朝上看去。
左边大眼睛的护士还以为电压不足，略带嫌弃的悄声吐槽：“这么大医院，还以为多好呢！灯泡坏了都舍不得换。”
连续的闪烁中，李牧注意到了另一名护士的表情，那分明就是惊恐。
此时的她，怀抱着陈可儿幼小的尸体不断颤抖。
大眼睛护士察觉到异样，抬起胳膊朝她鼓捣一下。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冷气太足，我有些冷而已。”
说完她便恢复了正常神色，笑着说道：
“我去拿件衣服穿上，你要不先帮我把她抱下去。”
大眼睛护士面露难色，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那个护士就将陈可儿交给了她。
而电梯这时候也刚好停在了一楼，李牧原本也想跟着一起出去，但那个大眼睛护士好像很怕似的，求助的望向他。
“帅哥，你能不能陪我下去等等，等我同事来了，你再走好吗？”
厚厚的刘海遮挡了她一半的脸，小护士似乎很热，抬手抹了抹两颊流下的汗。
李牧心中一喜，这么绝佳的好机会摆在面前，哪有不把握的道理。
“没事，刚好我也想问你个事，那咱们就一起下去吧！”
“那就谢谢帅哥了。”
小护士比较自来熟，指着胸牌说道：“我叫何晶，帅哥怎么称呼？”
李牧一看这性格还挺好套话的，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姓李，木子李。”李牧没有说全名，护士何晶也没有在意，两人说着话，电梯就停在了负三楼。
门刚一打开，一股寒意便涌上两人心头。
电梯外的墙上，太平间三个大字是那么的醒目，李牧看着昏暗的走廊，顿时觉得有些心慌，后悔答应的太早了。
人们对于没有灵魂的尸体，本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更何况是毫无人气的太平间了。
李牧苦着脸暗自鼓励了自己几句，结果刚要抬腿出去，他就觉得鞋底踩到了异物。
紧张过后慢慢的挪开脚，他才发现是陈可儿手腕上的腕带。
“怎么掉下来了？”想到陈可儿母亲那一拽，“应该是那会儿不小心扯掉的吧！”
正想叫住何晶把东西拿给她，结果出去的瞬间李牧差点没呕出来。
毕竟是停放死人的地方，整个空间都散发着一种怪味，李牧慢慢的放缓呼吸，抬手扇了扇。
“她怎么还不下来。”
尽管有李牧陪着她，但看样子何晶还是很想离开这里的。
李牧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通道，看似无意的说道：
“何护士，你上班多久了呀！”
“一个星期，怎么了？”
“没有，就是好奇问问，
毕竟学医的不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吗？
怎么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何晶尴尬一笑抬手又擦了把汗，清秀的脸上带着丝憨厚。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现成的例子不就在眼前吗？”
李牧知道他说的是那些灵体，尽管有灵事组的人在进行保护，可还是会有一些落单的人存在。
看似无意一般，李牧朝她说道：
“我一个同事在十五楼住院，听陪护的罗护士说你们这医院还挺不好进的。”
何晶一听他这么说，像是打开话匣子一样，说的刚好正是李牧想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啥情况，来这医院应聘的时候，就没想过能成功。
家里人说这家医院福利好，而且是受灵事组全天保护的，我也是碰碰运气就投的简历。
但没想到就一天，这医院就给我回消息让我来上班了。”
“你一来就是被分到新生儿科吗？
听说新生儿科特别累，各种突发状况都有吧！”
李牧说完，指了指她怀里的陈可儿。
何晶抿了抿嘴，眼中立马带了丝雾气，轻声说道：
“这些孩子很可怜的，出生没多久，就遭这么大的罪，我刚入职那天，就有个三四个月大的女婴突发疾病去世了。
听说那女婴在无菌箱里住了将近两个月，突然去世后一直照顾她的那个护士受不了打击，当天就自杀了。”
“自杀了？有这么严重吗？”
李牧有些不确定，心想她说的那个，该不会和冯闰年说的是同一个人吧！
“当然严重了，我入职的时候，护士长还和我们说千万不要太感情用事。
不过我不这么认为。”
李牧以为她知道些什么，看似八卦的继续问道：“要不说出来听听，说不准咱俩的意见是一样的。”
何晶正要说，却突然犹豫了一下，严肃地问道：
“你该不会是什么小报记者来打听消息的吧？”说完还很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
李牧苦笑一声，取出灵事组的证件。“这可是真的，你看看。”
何晶拿到手中看了一眼，随即便还给了他，态度这才好了起来。
“你既然是灵事组的，我就放心了。”
何晶继续刚刚的话题，神秘的说道：
“我说的不对劲，就是我刚入职的时候，就见过那个自杀的护士。
她当时除了情绪有些低落，其他的也没什么。
当时她还主动提出把孩子送到太平间，等她父母过来认领。”
何晶说的比较细致，李牧却问出了关键问题。
“那她是什么时候自杀的？”
何晶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下班以后，听护士长说，她用手术刀割开了脖子，失血过多死的。”
“还有...”何晶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李牧毛骨悚然的话。
“她的尸体，现在就在这里。”
一股子寒意，涌上李牧脊背，他竟然转过身朝着两边通道看了看，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出现一样。
何晶见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在灵事组，是不是胆子最小的啊！”
李牧捂着狂跳的心脏，慢慢放松下来，何晶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
“不过我可没骗你，那个护士的尸体，确实停在这，他父母都在国外，都来不及赶回来看她一面。”
何晶说着情绪有些低落，可能是因为她本身比较感性的原因，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伤感。
“那你们医院有没有丢过尸体什么的？我看新闻上有的医院就会出现这种事！”
何晶听后一愣，平静的说道：
“没有，我干这么久了，还没遇见尸体不见的事。”
李牧问到了有用的，便想尽快离开，可是就这么把何晶留在这，也不是办法。
“你是不是把陈可儿放下就离开？”
何晶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陪你去，放下咱们就赶紧离开，
敢站在太平间门口聊天的，恐怕也只有我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