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对芷桦的认定之所以能堪比“咬定青山”,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芷桦给了他一种无可替代的默契感。很多时候,这种感觉会让他吃惊,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对芷桦说出心中所想,芷桦便可以轻轻松松就心领神会了。
他常常觉得:“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想要拥有一个女朋友绝对不会是困难的事,但要想找到这样一个可以跟自己达成共识的女朋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有的时候,看着周围的好兄弟或是因为和女朋友发生了争执,或是自己无论怎么努力表达、对方却始终误会自己的初衷而无比苦恼时,我就会不由地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传说中的‘共同语言’,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能拥有这样一个和我有着共同语言,明白我、理解我的女朋友,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见芷桦迟迟没有回答,大海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她的内心。于是,他万分感动地抱住了芷桦,如获至宝般的不肯放手。
又过了一阵,芷桦清楚地听到了大海的再次发问:“你知道我这段时间都跟谁在一起、在做些什么吗?”
没想到大海会在此时此刻对自己说这些,芷桦在疑惑之余也不乏意外之感。
“这段时间,我一直跟那个女生在一起,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起过的那个中学同学。”说着,大海转身躺平,却始终紧握芷桦的手。
“哦……那跟我猜得差不多。”从芷桦的语气中,的确找不出半分出乎意料的意思。
“那你不想知道我们那几天都做了些什么吗?”虽然知道芷桦的直觉一向很准,但见她在听到另一个女孩儿的名字却依然保持冷静时,大海突然觉得自己在芷桦心里似乎已经不再重要,自尊心和自信心的挫败感顿时涌遍全身。
“如果你想告诉我,我洗耳恭听!”芷桦的语气虽然冷静,但她并非是无动于衷,因为在她看来,“既然他想告诉我,就证明不会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嗯,应该是这样的……不会太离谱!!”
“苍天啊!!!”大海的内心开始了抑制不住地咆哮,“她究竟还是不是我老婆?通常情况下,当听到自己的老公和另一个女孩儿在一起几天,不是应该会有生气、愤怒,或者痛苦、哭泣等一系列不正常的正常反应吗?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冷静呢?为什么她还能这么正常地跟我沟通呢?这也太不正常了!!!
不行,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在她心里的地位必然会急转直下的。万一在她念大学以后出现几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那近水楼台的就不再是我了!!我必须要想办法证明一下,我在她心里究竟还是不是独一无二的!想办法……想办法……哦,想到了!”
“好吧,既然叫你过来了,我就告诉你吧!”大海吸了一口气,准备说出“事实真相”,“她读的是大专,刚刚毕业,但是就在毕业前夕,她男朋友突然跟她分手了,而且把行李都拿走了。因为她在哈尔滨也没有什么熟人,所以就来找我了。我把民找来,跟她一起把房子退了,然后又等她办完毕业手续,我就把她送回了家。本想把她平安送回去以后我就马上回来的,没想到她又发现自己怀孕了!结果,我又陪她去医院做了人工流产手术,等她恢复地差不多了,我才回来的。”
“是吗?没想到这么几天居然发生这么多事!”听了大海的介绍,芷桦非但没有生蕾的气,反而有些同情她的遭遇。“这也没什么啊,你们毕竟是老同学了,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帮她也是应该的!只是,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因为有些事我说不出口!”大海在心里高喊着“精彩即将上演”,接着便开始了他的演出,“可能是她男朋友突然离开,她觉得很伤心,也很寂寞;要不就是她看我这么帮她,觉得欠我人情吧。总之在退房的前一天,她请我吃饭,我们都喝了很多酒,朦胧中我好像是听到她说要报答我之类的话,结果我们就……”
说完后,大海在心里连连为自己叫好:“真没想到,我还有这种表演天赋呢!从故事的编排到表述,整个过程都合情合理,简直毫无破绽!唉,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还报考什么机械系呀,应该直接进京学个表演什么的!”
“你们……”和大海认识这么长时间,芷桦从来没有怀疑过大海的话,可是这一次,她有些怀疑了,但看到大海那么懊悔的表情,她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她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对吗?”
芷桦的反应终于让大海找到了一点儿被重视的感觉,但是演出既然已经开始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其实,这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每次一见到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对你隐瞒。老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和你在一起,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好像我总是在做错事,这对你好不公平!所以,这回我公平一次,让你对我说‘我不要你了’,好吗?”
“为什么?”芷桦反问道。
“因为这件事情太过分了!就算我是无意识的,也不值得你再原谅!”
“那……你还喜欢我吗?”
大海先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何止是喜欢,我是害怕失去你!可是……”
“那就行了!”芷桦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我做人很简单的,当然也期待简单的爱情!这件事我虽然很难过,但你起码跟我坦白了!”
“你确定吗?”虽然这场戏是大海一手安排的,但芷桦这样大度的反应还是让他倍感吃惊,“你确定你老公和别的女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还能原谅?!”
“坦白说,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想起身就走,再也不理你的!”芷桦转过头去看着大海,“可是,当我想到要跟你分开时,我发现那种心痛远比你告诉我这件事时更难过!所以……”
“老婆……”终于知道自己在芷桦心中的地位从未动摇后,大海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编造故事的行为是很可耻的。“你一定要记住,以后只有你不要我,没有我不要你!这是我的承诺,是我拿命对你许下的承诺!!!”
说完,大海便紧紧拥住了芷桦,而这个昏暗的房间,也在这一瞬间被电视机照得异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