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篮球场见到了大海,芷桦害怕和大海面对面接触但又希望联络到他的矛盾心理便在顷刻间升级了。于是,她除了坚持每天傍晚去农大寻找大海外,还会有目标性地经常发短信给老八。既然知道大海已经回来了,芷桦坚信她发过去的每一条信息都会被大海看到。
比起前段时间的漫无目的,现在的芷桦似乎又增添了许多动力,因为她终于可以确定大海是安然无恙的,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当然,除了没有跟自己联系之外。
如果说高三时的芷桦只要想到放学后会有大海在校门外等待就会心生喜悦的话,那么此时的她则是把每天傍晚能在篮球场见大海一面当做自己全天的工作动力。
在一路辗转到达篮球场后,芷桦总会以最快的速度发现大海在或不在。如果大海在,那么她就会远远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如果大海不在,那么她就会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失落备至地回家。
尽管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毫无意义,尽管她也想干脆冲到大海面前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勇气向前迈步。
每每站在远处看着场内运动着的大海时,芷桦都会禁不住问自己:“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软弱了?特别是在面对他的事情上面,甚至还有些畏惧!我怎么会这样呢?从前的那个叱咤风云的陈芷桦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从芷桦第一天出现在篮球场外的时候,大海就已经看到了她。那个早已长在心上的轮廓出现在了视线内,大海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从很久以前开始,在他的意识中,就算是看不见、听不到了,只要芷桦在他的周围出现,他也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她。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没有想到芷桦会来,但从芷桦在篮球场外呆呆地伫立时,大海就已经发现了她!
算起来,大海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芷桦了,准确地说,是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系过芷桦了!
这样的记录对于这两个人来说,绝对是开天辟地的。虽然之前的假期也会将他们分开一阵子,但那时在他们心中并无丝毫芥蒂,而且如胶似漆的频繁联络也可以缓解彼此的相思之苦。可是现在……
“她怎么会来?!她比我回家前瘦了一大圈,怎么会这样呢?讲课太累了吗?遇到难缠的学生或家长了吗?还是……因为我?!”
自从芷桦出现在大海的视野后,大海便无法再专心打球了,因为他总会把自己的多半注意力放在芷桦的身上。大海发誓,这绝对是他下意识的自然反应,而不是可控范围内的动作。由于他的一心二用,导致有好几次差点儿被队友的传球打到头!
“唉,这样的相遇还不如不遇!如果看不到她,我心里虽然非常想念,但通过没事找事来打发时间,或者还能把这份想念的程度减弱一些;可是现在,我明明看到她就站在那里,甚至连她的憔悴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我却不能像过去那样走过去陪她!这样的见面,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看着芷桦由最初的发呆,到发现自己后激动又伤心的神情,大海觉得自己真是可恶极了,向来自恋的他,居然在此时产生了讨厌自己的念头!同时,他也因为自己无法扭转这样的局面,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不过,大海并没有担心芷桦会在发现自己后就立刻走过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他太了解芷桦了,知道她是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难堪的。
结果与自己预期的一样,芷桦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只是面对着自己的方向静静地站在那儿……
自从在球场见到了“久违”的芷桦后,大海便每天下午都会早早地跑去篮球场打球。如果队友们表示想休息一天不去打球的话,他情愿只身一人傻傻地站在球场上看别人打球,也不会错过下午准时去球场的时间。因为在他看来,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既如愿以偿地见到芷桦,又不会破坏自己的决定。只是,他并不确定芷桦也会每天都来,所以,他必须承认,自己是在“守株待芷桦”。
之后的几天里,大海每天都会在球场见到芷桦的身影,而且芷桦每次都是静静地站在场外看着自己。
能这样每天见到芷桦,的确让大海感觉很踏实,可是很快地,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之所以回来后不去找她,之所以明知道她很难过也没有任何动作,不就是相信了‘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希望还她自由,让她早日找到幸福吗?而现在这样,我是安心了,可是她呢?还不是依然停在我带给她的伤痛中难以自拔吗?这样的原地踏步,根本就没有达到我要的效果!我不能因为想她、想每天见到她,就自私地让她继续停留在痛苦中啊!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对我失望,甚至是绝望,然后……主动离开我!!!”
抱定了如此的决心后,大海在当天下午去篮球场之前,特别在系里仅存的八个女生中找了一个“临时演员”。之前,他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打算做什么,或者需要对方配合表演什么,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芷桦对自己死心。
他只记得芷桦曾经说过的那句:“面对第三者的时候,很多女生都会去找那个破坏者理论。其实,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足够深厚的话,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轻易介入呢!所以,倘若我的感情出现了第三者,我一定不会去找对方理论,我只会等待着另一半的选择,如果他犹豫不决,那么我会感叹这段感情的脆弱,然后主动离开……”
这天下午,芷桦依旧在下课后直接赶到篮球场,她也如愿地见到了大海,只是在看到大海的同时,还发现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身影!
那是一个很娇小的女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大海却和她有说有笑地交谈。女生还会不时地递上矿泉水供大海饮用,而大海也是欣然接受。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自然,自然得甚至让芷桦觉得在她眼前展示的是一幅学生情侣同看篮球的画面!
“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表演这一幕让我看到呢?!虽然他这次从家里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我说什么也不相信短短的十几天就会让他和另一个女生发展到这个地步!凭他的为人和我对他的了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不过,如果这是他故意找个人来表演的话,那就是说……他看到我了!他知道我来了!他知道我一直在找他?!可是,理由呢?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分析了诸多情况后,芷桦决定换一种方式与大海沟通。于是,她每天都会用一段时间给大海发一封e-mail,像写日记一样,天天如此——
大海:
见信开心!
一直以为你在家里还没有回来,直到前几天在农大看到了你,知道你安然无恙,这才觉得心安了很多。只是,你回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你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你呀!
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记得务必跟我联络,我等你的消息!
芷桦
8月20日
大海:
快乐顺意!
今天讲完课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上见到了一个和你的背影很像的人,当时我还以为是你呢,就跟在人家后面走了好一会儿。直到被人察觉,被人用质问的眼神扫射我,我才发现原来是我认错了人!唉,真丢脸!
不过,他的样子倒是让我联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染发呢?而且还选了一个那么耀眼的颜色!改头换面也不是这么个换法呀!
我还在等你的消息,记得要跟我联络呀!八壹中文網
芷桦
8月21日
大海:
你还好吗?
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还是果真如此,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次回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呢?虽然每次见你的时候你都在运动,看上去似乎生龙活虎的,但是只要你静下来站在那里,眼神中就立刻没有了光彩。之前的你是不会这样的,你究竟怎么啦?
自从发现你回来以后故意跟我保持距离,我就在不断地检讨自己,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讨厌,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我的问题。作为一个女朋友,之前的一年由于高考的关系,我的确比较自我。可是,我已经准备好等你回来以后就会把重心转移到陪伴你了,没想到你却……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告诉我原因好吗?你是知道的,我的手机自从高考结束后就是24小时开机了,你随时都能找到我的,我等你!
芷桦
8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