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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缘,果然妙不可言(五)(1 / 1)

2007年的元旦如期而至,可是这个满载喜庆的节日却没有让芷桦的心情跟着喜悦起来。

三天了,自上次的邮件发出已经过去了三天,芷桦却迟迟未见大海的回复。为了等待回信,她每天都会找时间去网吧查看邮箱,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尽管她也受不了自己的“涛声依旧”,受不了自己因为区区几封信就全形毕露,可她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傍晚,当芷桦讲完课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没有去查看邮箱,于是,她再次改变了自己的路线,下车后直接走进了网吧的大门……

看到“收件箱”内依然没有新邮件,芷桦的心再次失落了。就在她准备下机的时候,很久没有听到的那段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是他吗?!”

听到《童话》的铃声突然响起,芷桦愣住了,竟忘了此时应该翻出手机接电话。直到那铃声不厌其烦地重复后,她才意识到她已经让电话那边的人等了太久,这才缓缓拿出手机,抿着唇,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边并没有马上说话,似乎也在酝酿着什么。三秒钟后,对方终于开口了,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是有些兴奋的:“喂,是我!你在做什么?”

多么熟悉的开场白!

尽管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这段熟悉的开场白了,但芷桦的大脑还是条件反射一样地感应出电话那边的人就是大海。奇怪的是,她在百分之百确定的情况下,还是毫无缘由地、紧张过度地问了一句:“你是……王海?!”

王海!

像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对方,在芷桦和大海的记忆里不会超过三次。因为这两个特别的人总像是约好了一样很少对对方直呼其名,交流时遇到非要带称呼的时候,他们不是自报家门,就是用“老公、老婆”之类的昵称代替。在他们的世界里,名字几乎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随便一个眼神的指代性都远远超过了名字的作用。

可是此时,大海却明明听到了芷桦的这声呼唤!

“难道,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她连一句‘大海’都不愿意说出口!是我的这个电话打得太突然吗?还是……”大海努力压制内心的失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状态。“对,是我!王海!”

王海!

当芷桦意识到自己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感慨万千了:“这么生疏的称呼,似乎只有在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我才叫过一两次。实际上,我一直都很想像他的同学、朋友们那样自然而然地叫他‘大海’,可不知为什么,我始终叫不出口!而刚刚,‘大海’这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可我又生生把它们咽了回去。既然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叫过他,现在……是不是更不合适了?我以为他不会介意这么细微的事情,没想到……”

“元旦放假我回家了,今天刚回来。看见你给我回信了,所以就想给你打个电话!”见芷桦没有回音,大海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尴尬,于是重新找了一个话题缓解局面。

“原来他是因为回家了,不方便上网,所以才没有及时给我回信!唉,真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在郁闷些什么!”芷桦一边自嘲着,一边调整状态,继续和大海通话。

“是吗?你回家了?我还在想呢,如果你在哈尔滨,也该给我回信了,呵呵~”话刚说出口,芷桦就后悔了。按照她的说法,任何人都能听出她是非常期待大海回信的,虽然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可要把心里的想法赤裸裸地表达出来,还是让她感觉有些羞涩。

实指望大海的耳朵可以选择性地收听,忽略自己刚刚的口误,没想到电话那边的反应更让芷桦措手不及:“是呀,我就是因为看到你给我发信的日期,怕你误会我故意不给你回信,所以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大海的回答让芷桦足足愣了三秒钟,表情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的尴尬。“不用……你没必要解释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关系!”

话音刚落,芷桦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跳就要超负荷了,为了尽快结束这通“特别”的电话,她决定做“结案陈词”了:“嗯……那个……你刚回来,应该也累了,就早点儿休息吧。还有……嗯……如果你来农大,我们可以找时间出来坐坐!”

“好啊!”电话那边的大海在听到这段尽管吞吞吐吐,却十分契合他本意的话语后,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只是,在说“再见”之前,他又说了一句让芷桦颇为意外的话:“那我就先去收拾一下东西了!对了,你手机的彩铃……很好听!我去忙了,再见!”

!!!

怪不得刚刚接起电话的时候,大海的声音似乎很高兴,原来,是因为听到了芷桦的手机彩铃!

大海的一句话一下子点醒了芷桦:“《我爱的人》,他听到的一定是这个彩铃!搞了半天,他是因为这个彩铃而开心呀!这么说,他还记得这首歌!那么,和这首歌有关的往事呢?也都记得吗?!”

无论是哪个阶段的学生,只要过了元旦,都要面临着本学期终了前的期末考试。而芷桦这学期的考试科目,照旧是一堆专业课加一堆公共课的排列组合。

待整理好全部的复习资料后芷桦才知道,要想坚持自己建立起来的考试传统,要想再次打赢这场“战役”,必定又要下一番苦功了!

农大,这个近二十年来一直扮演芷桦儿时乐土的地方,自从她上了大学后,就一跃变成了临考前的复习圣地。无论多么复杂难背的科目,无论在别人眼中是如何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要在农大自习室,她就是有办法一一攻克。那感觉,似乎是在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更像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强制性地让自己突破极限。

这天傍晚,芷桦在连续复习了6个小时之后,终于带着一脸的疲倦走出了自习室大楼。可当她来到户外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天空早已悄悄地飘起了轻雪。

傍晚时分的农大是热闹的,即便是深冬,即便临近考试前夕,这份热闹的情景也丝毫不会逊色。学生们忙碌于食堂与寝室之间,尽管步履匆匆,但还是说说笑笑地结伴而行。

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身边不停地穿梭,曾经与大海的点滴回忆再次浮现在芷桦眼前。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想起这些片段,可不受控制的除了大脑之外,还有那颗总是我行我素的心……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总忘记戴手套呢?”

“你能和我比吗?我是男生,就算冻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是女孩儿啊!”

“给你两个选择,要嘛把书包给我,你自己把手套戴上,要嘛我帮你戴!”

“怎么是我啰嗦呢!你别忘了,这双手的所有权早就不是你了,你只拥有使用权。所以,你有义务照顾好‘我’的手,知道吗?”

“躲什么躲?我是为你好!手都冻那么久了,哪是戴上手套就能暖和的呢?我握着你的手,然后放在我的口袋里,保证你三分钟就恢复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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