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网络连接成功之后,芷桦想通知的第一个人并不是sky,而是大海。
她想告诉他,她终于可以在家上网了,而且为了方便联系,她还特意买了一个摄像头,想说如果大海要和她视频的话会比较方便;她想告诉他,今后他再遇到一个人独留办事处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可以随时唤她上网聊天了,无论是打字还是语音,他都不再孤独……
可是,她还是没能在第一时间告诉大海这个消息,因为大海已经有一阵子没和她联络了,所以她无法掌握大海的行踪,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哪里、做什么。出于这种游移不定的情绪,芷桦犹豫了。
这天下午,当她回到家,看着大海的头像依旧是灰色之后,心情不知怎么就突然变得十分阴郁。
sky:“下午好~”
芷桦:“呦,咱们总监大人今天怎么格外客气呢?我真是不敢当呀!”
sky:“我的原则是,和高手过招不能败在任何细节上。所以,我要以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是很有修养、很有素质的人!”
芷桦:“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赞美你的幽默细胞,但是今天……抱歉,没心情。”
sky:“没心情?怎么回事?”
“要不要跟他说呢?他值得信任吗?”在芷桦的心里,其实已经把sky归为亦正亦邪的“战友”了。虽然这个“战友”的好胜心强了一些、霸道了一些,但本质还是好的。而且,他毕竟比她大5岁,人生阅历自然也丰富一些,或者跟他聊聊可以疏解她的心结也说不定。只是,该如何对一个人倾诉心声,而且是尘封了多年的往事,这恐怕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会的。
sky:“你是不想说?不会说?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跟我说?”
话说,sky同学的耐性是出了名的差,但为了在芷桦面前维持风度,他不仅故意把等候的时间延长了三倍,还在久等无果后主动询问起芷桦来。
事实上,他原本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更反感别人八卦隐私,但不知为什么,他却饶有兴致地想了解这个整天跟他针锋相对的小丫头的心事来。而且,芷桦越是保持沉默,他就越是想知道。
其实,在sky等待回复的过程中,芷桦一直在组织语言。可让她困惑的是,以往随便动动脑筋就会文思泉涌的她,此刻却词穷了!
照理说,亲身经历过的真实应该比编纂出来的虚构更容易讲出来才对,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切身认识到:原来,越是真实的故事,就越是难以描述。因为那一个个画面,只能清晰地定格在头脑中,却无法用任何语言原影重现!
芷桦:“嗯,你猜对了,我的确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sky:“真是没想到啊,中文系的才女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你觉得我是应该高兴呢?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面对sky的幸灾乐祸,芷桦虽然不想逆来顺受,但也无心再与他一分高下,所以就随意发了一个“鄙视”的图片过去表示不满,接着便销声匿迹了。
过了一分钟,sky的头像再次闪动,芷桦下意识地点开一看,只见对话框中简简单单地写着一句话:“为了让你信任我,你现在可以随便问我一个问题,什么都可以!”
虽说芷桦对别人的故事同样不感兴趣,但基于此时的她心情极差,加之连日来与sky的相处,让她觉得sky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当sky跟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才忍不住转移了注意力,提出了一个她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你,没有女朋友吗?”
sky:“呵,就冲你问的这个问题,我猜,你是为情所困了吧?”
“果然是老奸巨猾!”芷桦恶狠狠地看着屏幕上的那句话,禁不住地碎碎念,“还以为他是好心给我一个可以窥探他隐私的特权,没想到是计中计!这个人,到底是学计算机的,还是研究心理学的?”
芷桦:“我觉得,如果是有修养的绅士,应该先回答问题,而不是反问吧?”
sky:“我单身。”
“知错就改,孺子可教!”见sky如此配合,芷桦不禁暗暗赞叹,“如果他真的是个可以听取别人意见的人,那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芷桦:“这个答案确实很让我惊讶。你大我5岁,事业方面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可为什么还单身呢?”
sky:“情伤。”
多干脆的两个字,多简单的一个理由,可芷桦看后却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内心的刺痛感!“真没想到,那么高傲、霸道的一个人,那么有能力、有魄力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被感情牵绊,居然也会有情伤!唉,看来爱情真的是把利器呀,任凭多么叱咤风云、张扬跋扈的人,也难逃此劫……”
芷桦:“情伤?你?!”
sky:“呵呵,很奇怪吗?我是不能有情,还是不能被情所伤呢?”
芷桦:“……都不是,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sky:“怎么,有兴趣了解我的过去吗?还是,让我把我的不开心说出来让你开心一下?”
芷桦:“你别这么说,我不是幸灾乐祸的人,尤其是面对情伤。不过,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一定洗耳恭听。”
sky:“这件事在我心里压了三年多,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不过今天,我想讲给你听,因为我觉得你知道了我的故事之后,也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sky打字的速度一向很快,快到芷桦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能不被他笑称“劳模”。可是一分钟过去了,关于他的过去,芷桦却没有等来任何解说。直到差不多三分钟之后,她才等来了一段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