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农大附近的时候,大海和芷桦不约而同地在“开心缘”的原址前停了下来。
“芷桦,你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记得,只可惜已经被拆了。”
“做戏要做全套才对,我们再进去坐一会儿吧,怎么样?”
“欸,你没看到吗?已经拆掉了,再也没有当初的‘开心缘’了。你还要去哪里坐?”
“‘开心缘’的确是没有了,但是它的对面也有我们在一起的回忆不是吗?”说着,大海突然来了一个180°的转身,指着他们眼前的布拉格广场说:“走吧,去这里坐坐!”
布拉格广场,农大周围唯一一家ktv,虽然他们只去过一次,但再次走进这里时,分明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瞬间涌上来。
虽然芷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的身边有大海在,所以她才会对这里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她确定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停止漂浮、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还是一楼最里边的那个小包房,茶几上随意地摆放着哈尔滨啤酒、红茶,还有一些随意挑选的零食。对面的电视屏幕定格在一个点歌的画面上,似乎随时恭候着客人的点播。
“喂,咱们来都来了,你就给我唱首歌听吧,好吗?”大海看着虽然同坐一个沙发,却在有意保持距离的芷桦。
“唱歌?”芷桦有些吃惊地看着大海,“就咱们两个人,到ktv来已经很奇怪了,现在还要我唱歌?这么别扭的环境下,我恐怕唱不出来……”
“你害怕和我共处一室,是不是?”说着,大海向芷桦的方向靠拢了一下,“如果你对我已经没感觉了,就不会害怕和我共处一室,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纠结过?”
“我……”
“好吧。”芷桦深吸一口气,“你说吧,想听什么歌?”
“你真的唱给我听?”大海受宠若惊地看着芷桦,让芷桦唱歌原本只是他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她真的同意了。
芷桦诚恳地点了点头:“说歌名吧,只要我会唱的就可以。”
大海听后立刻挪身到了点歌机旁,三两下就选好了一首歌——《再回首》。
“我的唱歌水平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对新歌的敏感度肯定不如你。但是那些经典老歌却让我印象深刻。”说着,大海转身看向芷桦,“其实我本想听你再唱一遍《后来》的,不过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怎么样,唱这首歌给我听吧!”
“啊?!”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歌名,芷桦顿时有些忐忑,“《再回首》……我只是听过而已,可从来没唱过呀!”
“没关系,你只要听过就可以了。”大海微微一笑,“我相信你的实力,肯定没问题!”
话音刚落,大海便轻轻地按了一下点歌机屏幕,音乐随机响起。
此时的芷桦也不再怀疑自己了,只见她缓缓拿起了桌上的麦克风,静静地调整呼吸,等待着前奏的结束——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
荆棘密布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
曾经与你有的梦
今后要向谁诉说
再回首
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
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
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
芷桦的歌声轻扬悠缓,一字一句直戳大海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大海之所以选择《再回首》,不仅是要芷桦翻唱一首老歌,更是希望通过这首老歌的旋律再现他和芷桦曾经的那些美好画面。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样经历过无数坎坷的两个人,在这首老歌的影响下纷纷沉静了。
芷桦噙着泪坚持演唱,大海却已偷偷拭泪。
为了不影响芷桦的情绪,大海在她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后迅速按下了“鼓掌”“口哨”等音效键活跃气氛,并给了芷桦一个大大的笑脸:“你看,我就说你肯定能唱好吧!这首歌让你唱得真有味道,好听,好听!”
听到了大海的鼓励,芷桦先是开心地笑了笑,但也是这淡淡一笑,让她强忍了半天的眼泪随即滑落:“呵呵,你看你选的这首歌,我把自己都唱哭了。”
大海心疼地看着站在眼前的芷桦,知道她会流泪绝不是因为这首歌。回想着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回忆着芷桦因为自己而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大海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把拉过芷桦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是歌曲的错,都是我,是我把你伤得太深了。如果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吧,靠在我的肩上哭。但是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因我而流泪,从今往后,我只会让你幸福,再也不让你流泪了!”
“大海……”倚着大海的肩,芷桦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我再跟你借五分钟可以吗?让我完全放松地靠在你怀里五分钟就好。”
“不!”大海的声音从芷桦的头上一字一顿地传出,芷桦清楚地感受到了大海的气息,“我不要五分钟,我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