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把木盆搬进他们屋里放到炕前边。
云晚照早就把三个孩子的衣裳找好了。
大宝，二宝，小宝。
三个孩子的衣裳整整齐齐地放在炕头上。
等陆森把水提进来兑好，正准备转身出去，云晚照叫住了他。
“诶，等等，你先把大宝和二宝带出去，我先给小宝洗了你再给他们洗。”
正高兴马上就要洗澡的大宝和二宝顿住了。
他们连裤子都脱了，娘给我说这个？
大宝问道：“娘，我们不能一起洗吗？”
以前奶都是下饺子似的，给他们仨一块儿洗的。
云晚照：……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挂上一抹笑容，声音温柔对大宝和二宝说：
“大宝，二宝今年五岁了，对不对？”
大宝二宝点头：“嗯嗯，还有几天就要过生日了呢！”
过生日奶会给他们煮两个鸡蛋！
还有白面饺子！
大宝二宝的生日在年尾，腊月二十三，正好在小年。
虽说现在不兴搞什么封建迷信，但小年这天，有那条件的家里就会包饺子，送灶王爷。
云晚照有点意外，原来过几天就是大宝二宝的生日了啊。
看来她得想想，能送他们什么生日礼物……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五岁的大宝二宝建立起性别意识。
“原来咱们大宝二宝就要过生日了啊！到时候娘给你们一个惊喜。”
大宝二宝“咯咯”直笑，“娘，我们不要惊喜。”
他们有娘了。
娘还很温柔。
不像石头哥哥的娘，会揍他。
大宝和小宝觉得，这就是他们今年最大的惊喜。
云晚照问他们：“那五岁的大宝二宝，你们知道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吗？”
大宝：“我知道，大伯娘说丫头片子都是别人家的，不用吃那么好。”
二宝：“嗯嗯呐，小丫妹妹就是丫头片子，奶不给她吃鸡蛋。”
云晚照：“……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倒是没想到，看着老老实实的大嫂，背地里想法还挺多。
也是，大房就只有一个儿子。
也不知道她自己生了闺女，还能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孙芳：我能！我超能！
这个年代，农村确实有很多重男轻女的现象。
就是她那个世界，她爸妈因为只有她一个女儿，也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呢！
也就是她爸妈强势，又疼她，没人敢当着面说什么。
但她小时候也听过不少酸话。
云晚照认真道：“你大伯娘没上过学，说的都是假的，不要听她的。”
“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是因为你们的性别不一样，男孩子要跟男孩子玩，女孩子要跟女孩子玩，但是你们都是你们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小宝贝，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男孩子比女孩子金贵，懂吗？”
原谅她，只能这么解释了。
大宝二宝似懂非懂。
二宝有些纠结：“男孩子只能跟男孩子玩吗？那我们以后还能带妹妹一起玩吗？”
大宝二宝不像村里别的孩子整天到处撒野，上山打鸟下河摸鱼，那些孩子最讨厌比自己年纪小的弟弟妹妹，觉得那是拖油瓶，影响他们发挥。
他们俩不喜欢村里那些男娃，就喜欢带着妹妹自己玩儿自己的。
“当然可以。”云晚照担心自己矫枉过正，“这是说外面的那些女孩子，妹妹不一样，你们当然可以带着她玩，还要保护她。”
“但是呢，你们在外面的时候，不能随便乱脱衣服，夏天也一样，男孩子女孩子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被人看光光，别人会笑话你们的！”
最后，云晚照对大宝和二宝说：
“所以，你们是男孩子，男孩子不能和女孩子一起洗澡的，明白吗？”
大宝二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等娘给妹妹洗完澡，爹再给我们洗澡！”
男孩子跟男孩子玩，女孩子跟女孩子玩。
所以他们想让香香的娘给自己洗澡是不可能的了……
大宝二宝齐声叹了口气。
没关系，爹给他们洗澡也是一样的！
很快，大宝二宝就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陆森一直看着她蹲在地上，耐心的跟儿子们说着男女性别的差距，还让他们在外面要注意保护隐私，眼底有微光明灭。
他声音有些嘶哑。
“那你先给小宝洗，我带大宝他们先出去。”
云晚照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了动蹲麻了的腿，闻言点了点头：
“行。”
她摸了一把桶里的水，被烫得一个哆嗦。
都过了一会儿了，水还是这么烫。
云晚照觉得这个直男可能提进来的是一桶滚开的开水。
“你再提点冷水进来我兑一下。”
这温度，要是直接把小宝扔进去，估计能烫掉一层皮！
陆森带着大宝和二宝刚走到门口，听见她的话“嗯”了一声。
然后又提了桶冷水进来，不放心叮嘱道：
“水不要太凉了。”
他觉得，小妻子连叠个衣服都叠不好，生活自理能力可能也不是很高。
云晚照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你赶紧出去，门带上，别让风灌进来了。”
等门关了。
云晚照这才开始剥娃。
外头一件旧棉袄，轻飘飘的，里头没多少棉花。
里头一件毛衣，都洗脱线了。
宝蓝色的，一看就是哪个哥哥穿了不要的。
她想起大宝二宝，还有狗蛋他们身上厚实的棉袄，眼神暗了暗。
老陆家还是重男轻女啊！
唉！
没事儿！
她以后对小宝好就行了。
小宝被剥得精光，丢进大木盆里。
大木盆很大，能装下大宝二宝兄弟俩那种，所以小宝一个人在里头，别提多宽敞了。
水暖呼呼的。
小宝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在水里扑腾。
“娘~”
被扑腾了一身水的云晚照正想说她，就听见小姑娘软软的叫娘。
哦豁。
她被小可爱吃定了。
于是云晚照也舍不得骂她了，两人在木盆里展开了拉锯战。
她怕时间长了水冷了。
硬抓着小宝给她搓了搓，还用香皂洗了个头。
干净的水都变得浑沉沉的了，小宝身上还没清干净。
得换一桶水，再洗一遍。
于是找出自己那件衣裳，把小宝整个人一包，扔回炕上，用一件军大衣裹着。
“别动啊，我叫你爹再提一桶水进来。”
陆森进来，把脏的水端出去倒了，又提了一桶水进来。
云晚照又如法炮制，把小宝扔进去滚了滚，看见终于洗干净的小宝，她舒了口气。
埋在小宝的肚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啊！”
“终于干净了！”
“咱们小宝香喷喷的。”
天然的皂角的香味。
小宝被她痒得“咯咯咯”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