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咻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墨凡说什么？他来应战？
“我们的赌约是追随之人！你没有出战的资格！”
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站在擂台的另一端，说着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二郡主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小丑。
或许她摆下这个擂台场，本身就是个笑话。
二郡主的师兄挡在了二郡主的身前，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二郡主的眼泪。
那个二郡主，应该永远是那副自信的模样。
“不用担心，我会赢。”
不，这根本不是她想看到的！
二郡主歇斯底里，“墨凡，你没有替她出战的资格！这场擂台的胜利者，只能是我！”
墨凡把梓咻咻从自己的身后，拉进怀中，“从本王向陛下求旨赐婚之时起，自是要终生追随夫人，为何不能为夫人而战？所以夫人，本王能否申请，作为你真心的追随者，出战？”
墨凡的眸子深邃得仿佛要吸走梓咻咻的灵魂。
要不是知道墨凡对自己无意，梓咻咻听他这番话，多半是要心动了。
“如果你不想打，现在认输也还是来得及的。”
墨凡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插在了二郡主的心头。
“打！我是不可能认输的！”二郡主说着，声音已经颤抖。
“希望不要伤到他……”比试开始前，二郡主还在喃喃。
习武之人的听力本就不同于常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得传进了师兄的耳中。
而梓咻咻在下台之前，只留给了墨凡一句话，“千万不要受伤了。”
刀枪无眼，一旦两个男人真刀真枪得干起来，这擂台之上怕不是就要多出两人的血迹了。
可真正开打后，梓咻咻才明白，自己小看了墨凡多少。
毫无悬念的胜利。
二郡主的师兄，甚至连拔刀的动作还没做完，已经直挺挺得倒在了地上。
他大睁着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这不可能！”二郡主扑到她师兄的身上，确认着他的生死。
从小到大，不管她想要什么，不管她有多刁蛮任性，甚至不管她做错了什么，都是师兄在包容着她。
包括这场擂台，纵然他早已看到了结局，却不忍心让二郡主失望。
她就该是那样神采奕奕，自信得昂着头。
“胜负已分，我们走了。”说完，墨凡就跳下了擂台。
梓咻咻已经腿软得坐在了地上。
刚才墨凡露出的杀气，像她这样的普通人，在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惧。
“你……杀了他？”梓咻咻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为什么不能没有死伤得收场？
如果可以，她宁可被二郡主痛扁一顿，让她好消了气。
墨凡对于梓咻咻这般软弱的表情很是不喜，“如果你不能收起你那些天真的想法，迟早会融化在这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之中。”
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但是在皇太后的“暴政”之下，像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甚至引发暴乱。
是西域五国铁蹄踏入旭国国土，还是江湖人士血洗皇宫大内，亦或是虞烟，许双云，甚至桑嬛……
“墨凡，带我走吧。”
梓咻咻的声音很轻，但她知道墨凡能够听见。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墨凡，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梓咻咻，“你决定了？”
梓咻咻艰难却坚决得点头，从这一刻开始，她要接受墨凡的提议，做他的棋子，推翻皇太后，救出小皇帝。
让她所有的男主女主，都能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下，不吃刀，不落泪。
该抗的伤痛，让她来抗，这是她的夙罪。
墨凡看到梓咻咻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女人又在胡思乱想，“还是那句话，别太天真了，你没有那么厉害，起码现在没有。”
救世主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墨凡把梓咻咻从地上拉起来，腿软的梓咻咻根本站不住，只能半挂在墨凡的身上。
虞烟和许双云想要上前搭把手，又不敢靠近喜怒无常的墨凡。
一阵狂笑从擂台场上传来，二郡主终于确定了她的师兄已经丧失了气息，满脸泪水却仍旧仰天狂笑。
“梓咻咻，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不，绝不可能，我是不可能让你赢的！”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些低贱的仆佣，活着走出擂台场。
梓咻咻朝着那些已经被送到她这边的仆佣看去，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黑漆漆的，空洞得看不出半点活人该有的情绪。
二郡主长鞭挥下，那群人如同膜拜般朝着二郡主跪下，行跪拜大礼。
一阵抽搐后，再也没有起身。
梓咻咻推开了墨凡的手，跑到那些仆佣身边，拉开了其中一人。
就见他口吐白沫，死相狰狞。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梓咻咻怒视二郡主。
二郡主满脸得意，“是我的狗，就算是死也得听我的话。你一定想不到吧，从他们踏进神女涧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原来，那眼中的绝望，是真正的，没有任何希望的。梓咻咻救不了他们，这个结局，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是蛊。”墨凡检查了他们的身体，从后颈处逼出了一条条还在扭动的黑色肥虫。
它们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和黏黏糊糊的体液，只是一眼就让梓咻咻胃中翻涌，尚未进食的梓咻咻吐不出任何东西，口中只余胃酸逆行的苦味。
墨凡手中真气流动，刹那间蛊虫被炸成了肉沫。
更渗人的是，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肉沫，都还在挣扎蠕动。
“梓咻咻，胜利的是我，永远只能是我！”二郡主大喊着，又变成了无力的哭喊。
真是可悲。
“散了吧，我们回去。”真正的，无功而返。
梓咻咻拉着墨凡，走到虞烟和许双云的身边，轻声说道。
“你们看好神女，本王还有要事处理。”墨凡把梓咻咻送到了虞烟手中，便转身朝二郡主走去。
连墨凡都去了那边，梓咻咻觉得自己更像个笑话。
虞烟心疼她，“没事的，至少您没有受伤，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