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弩悉弄没有说话,手指相交,沉默地看着面前桌上摆着的茶杯。刘联德见状看看韦娴均,韦娴均摇摇头。
隔了半晌,器弩悉弄才道:“王爷遗体现在何处,我听说大唐这边讲求土葬,需要给逝者上香祈福,我能去上柱香吗?”
“当然!跟我来。”
器弩悉弄接过韦娴均递来的一炷香,学着她的样子,把香用灵台上的香烛点燃,对着李道宗的灵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许久不见起来,韦娴均也没有出声打断他,他就在那里一直跪着。
“许愿能灵验吗?”
这话问得韦娴均一头雾水:“或许吧!”
“我向王爷祈祷,希望能够抓住真凶,让我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来害我。”
韦娴均没说话,心中叹道:“我想,害你可能只是顺便的,那人可能不是跟大唐有仇就是和姨母文成公主有仇。”
韦娴均心中已经敲定主意,晚些时候去问问自己母亲,姨母以前在长安可有什么相交甚好的友人。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下人,禀报道:“刘校尉,有人找你。”
刘联德出了灵堂,来人急忙上前:“不好了,刘校尉,下午牢里来了刺客,把那个苗疆女人被杀害了。”
“什么!你们怎么搞得?连个人犯都护不了。”
韦娴均听见外面的刘联德气急败坏的声音,出来询问道:“怎么了?”
“那个苗疆女人死了。被刺客闯进大牢杀害的。哎!线索都断了!”
“……”韦娴均万万没想到,背后之人竟然如此嚣张,大白天敢公然在监狱里搞刺杀。现在可好,死无对证了。
器弩悉弄在韦娴均出来之时就跟在后面一起出来了,他听到伤害他的人居然死掉,一想到还没有线索挖出背后之人,自己还没有出口恶气,内心的怒火越烧越烈。
“人在哪儿,带我过去。”
韦娴均没有跟着一起去县城,下山送走他们后,也没有心思看刘联德送来的马车,交给山下的一户人家代为看管,安排好便马不停蹄地回山上去找母亲。
此时母亲已经换下了父亲,独自守在外祖父的灵前。韦娴均走到母亲身边,跽坐在蒲团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母亲,你还记得姨母当年还在长安的时候,与哪些人私交甚笃呢?”
李青蓉闻言,睁开了闭上的眼睛,侧头看着她,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起你姨母的事了呢?”
“……”
韦娴均没有说话,她觉得器弩悉弄这件事不该告诉母亲可能和姨母有关,以免她过度担忧姨母的安危,
“你不说便不说吧,你姨母当年在长安,可是非常受欢迎的,能和所有人都成为朋友,还深得太宗皇帝和后宫妃嫔们的喜爱,你母亲我啊,小时候可羡慕你姨母了,一直都是以你姨母为学习的榜样。”
“那和她关系最好的肯定有一个吧?”韦娴均问道。
“她的闺中密友还真不止一个呢,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李青蓉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太宗皇帝还在位时,天下初定,虽边关时常有外族骚扰,但终究没有撼动初生且气运强盛的大唐。
江夏王李道宗有一个大女儿,名唤青鸾,长相娇艳动人,传闻她出生之时,太宗皇帝梦到自己被一只长得像熊又长得像狮子的野兽追赶,被从天而降的仙女所救,那仙女告诉太宗皇帝,自己能助他的大唐更加安宁,所以便来了人间。
第二天便早起传了袁天罡过来替他解梦,袁天罡听完太宗皇帝的梦境,给太宗皇帝道喜,说这是天意,而长孙皇后过来拜见太宗皇帝,谈及头一夜长安花开遍地,早上所有人都在啧啧称奇,说六月天还能看到牡丹盛开,真是神奇。
“观音婢,说的可是真的?”李世民不相信,牡丹何其娇弱,四月便不再开花,想要看牡丹得等来年春天。
“二哥,你去御花园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吗?”长孙皇后笑道,“妾还听闻江夏王昨夜喜得长女,陛下是不是该慰问一下呀。”
“是嘛,那是必须的,李道宗那老小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个女娃来了。”
帝后二人正在商量送什么的时候,内侍来报,崔美人诞下了一位公主。
李世民大喜过望,连忙扔下皇后,往崔美人的宫里去了。
“还没有到月份,怎么就生了?”长孙皇后拉住内侍,担心问道。
“回皇后的话,崔美人昨日里因思念陛下,哭了一宿,半夜突然发作,直到刚刚才生下来。”
“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