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坐在店里点完菜了以后，苏霜落盯着那瓶柚子清酒，才想起了陈年往事。
丫的，这狗男人真心机啊！
她扯了扯唇角，“我现在酒量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唐初扬看了她一眼，想起了那晚她酒后的撩拨，笑了。
“嗯，见识过了。”
他什么时候见识过……
苏霜落这才意识到他指的是那晚的事情，猛地红了脸。
唐初扬低笑出声。
寿喜锅咕嘟咕嘟地滚着，蒸腾的水雾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是这个水雾太热了。”
苏霜落小声嘟囔着，垂下头去不再看他。
唐初扬见好就收。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木筷，慢条斯理地捞出几片煮好的牛肉，泡进小碗里裹满生蛋液，又蘸了适量的酱油，最后把处理好的肉放进苏霜落的盘子里。
苏霜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服务，闷头吃得好不快乐。
一顿饭的时间里，唐初扬全程都在帮苏霜落布菜，自己却没吃上几口。
酒足饭饱，苏霜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抬头对上对面男人灼热的视线。
她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问三个问题，我都会回答。”
小姑娘浸了酒的嗓音多了些缱绻的味道，听得唐初扬心尖发烫。
“嗯？什么问题都行？”
苏霜落非常大方地点了点头。
唐初扬没有立刻接话，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他突然开口：“你和那个艾德一起出去的吗？”
苏霜落答非所问：“他是我师父，我对老男人没兴趣。”
她知道唐初扬这么问的目的，也知道什么样的回答最能让他安心。
唐初扬的第二个问题是：“你讨厌我吗？”
苏霜落无奈地笑了笑，不答反问：“我会和我讨厌的人吃饭？”
唐初扬心下了然。
也是，她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
不讨厌就好，说明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最后一个问题，他问得有些艰难，纠结了许久才哑着声音张口。
“苏小落……你背叛过我吗？”
虽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苏霜落还是不假思索地道：“没有。”
她回答的太过干脆，唐初扬一愣，直视着她的眼眸，试图看出些什么。
可她的眼睛里只有坦然。
唐初扬倏地笑了。
紧绷了一整晚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
这是困扰了他整整四年的问题。
这四年里，他每每想到当年苏霜落提出分手后他追去伦城，结果看到了她和另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的身影，就撕心裂肺地疼。
他甚至没有追上去质问和争吵，扭头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然后发出了剪断两人关系的最后一条消息。
【好，就按你说的，我们分手吧。】
从此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直到前不久，她酒醉了以后在群里发了两条消息，误会了他和纪夏纾的关系。
他登时心慌意乱，迫切地想要解释清楚，连打了32个电话过去。
担心她会不会多想，更担心她会不会真的是在祝福他......
而此时此刻，她坐在他的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地告诉他，她从未有过背叛。
他没理由不相信。
唐初扬没有再继续追问那个男人是谁，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想要了解的还有很多很多，并不急于这一时。
他只需要知道她没有背叛过他就好。
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苏霜落被他这一问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当初同意分手，是以为我出轨了？”
唐初扬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脸上的情绪，没有回复。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的一念之差，闹了四年的荒唐。
与其告诉她一个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真相。
还不如加倍对她好，把这四年欠他家小姑娘的，统统补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抬起头来，对上苏霜落有些失了焦的眼睛，缓缓笑了。
“小落，你比今晚的月亮还要好看。”
*
第二天，苏霜落趁着宋丞钰还在温城，约他见了一面。
两人约在了温城壹号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宋丞钰本来是不想带许佩尔一起来的，生怕她在老板面前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但这次和扬帆科技的合作内容中涉及到了市场营销的部分。
他只得允许许佩尔跟着一起来汇报工作。
来之前，他和许佩尔反复强调，老板脾气不好且要求很高，让她一定小心。
许佩尔口头上答应的很好，不过她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她来公司已经有两个月了。
无论是新员工培训还是高层会议，这位传说中的老板从未出席过。
所以不管外界把这位沉鱼小姐吹得如何神乎其神，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富二代。
仗着家里有些臭钱就开了个公司，然后就不管不问。
说到底，沉鱼花艺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还不是宋总的功劳，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宋总为什么甘愿一直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
她又想到了前两天见到的扬帆总裁。
那样年少有为却不居功自傲的男人，才是值得她仰望的对象。
这么一对比，她对这位沉鱼小姐就更加不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