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过程十分困难,因为伤口形状不规则还有锯齿印,药涂上去混着血往外流。李悦华见严志诚疼得脸色煞白,紧咬着嘴唇,便停了手,用布带扎住他的手腕:“这样不行,你等我会儿,我去你大哥那儿找点止痛草药来。”
严志诚不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她。李悦华一脸汗水,眨巴一下晶亮的眼,探头在严志诚脸上亲了一下,脸色绯红,羞涩的低语:“我一会儿就来,乖!你坚持、嗯。”
她快速地跑出东厢房,去了严志强平常制药的那个小屋子。急匆匆地翻找了一遍,没有止血的草药,倒是有一把血竭可以用来止痛。李悦华冒雨拐进旁边的小厨房,这厨房原来是李玉屏用的,现在用来储存食物。她胡乱翻了一气看见几个大南瓜,顿时眼睛一亮。这小厨房里没刀,李悦华用力挥起擀面杖,几下把南瓜劈烂。将半个不成形的南瓜抱在怀里,一低头跑回东厢的偏房。进门李悦华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夹杂着湿漉漉的气息,严志诚出去过了?她有些生气地高声质问:“谁叫你出去的?”
“我就去那边看看”严志诚光着上半身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讨好地说:“媳妇儿,你看、血不怎么流了。”
李悦华丢下南瓜,轻轻抓着他的手腕往上一提,就看见裹伤口的白衬衫下端往下滴血水。她嘴里埋怨着:“叫你别动,你嫌伤口不够大是不是?这伤口不能沾水,沾水会发炎。这么大人了比石头淘,不听话!”
说着话她急忙拆掉白衬衫,那伤口的血又开始往外冒。李悦华命令他:“你不许动,我来,会有些疼,忍住。”
她将桌上的毛巾不管三七二十一塞进严志诚的口中,转身用手掏出一把南瓜瓤,快速的糊在伤口上。一把不够,两把、三把,直到血没有再往下流。她又从口袋里掏出血竭,全部放在嘴里一点点嚼烂,敷在伤口四周。拿了干净的大手帕裹了一圈。一系列止血止痛工作结束,李悦华才松了口气,用手背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汗。去看严志诚,发现他头搭在椅背上,双目微阖着,口里咬着的毛巾渗出了血。李悦华忙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轻轻抽出毛巾,凑过脸低喃:“没事了,血止住了。血竭只能上在伤口周围,药效会减弱。等药力慢慢渗透皮肤,应该就不会那么痛了。”
“悦--华”严志诚眼神迷离:“不要怪我姆妈,都是我不好,不该留下。”
李悦华恼他婆婆妈妈:“我没怪她,她咬她儿子,又不是咬我!我犯不着理她。”
虽是口气软糯,说出来的话却硬邦邦的。伸出手臂抱住严志诚的脑袋,拿了毛巾替他擦汗:“疼得好点没?等天亮雨小了,我带你去镇医院打破伤风针,一定要打针,不然会感染的。”
严志诚不知道是敷草药的原因,还是他心理作用。靠在媳妇怀里,头触到那处柔软。他身体陡然燥热起来,剧烈的疼痛也逐渐消失。李悦华略显憔悴的眸子里泛着红血丝,汗水腻在红扑扑的脸蛋上。严志诚看得有些心疼,他压根没注意媳妇说什么,只听到打针两字,唇角轻抽喃喃道:“媳妇儿,我不打针,”严志诚的声音很低,以至于李悦华要凑上去听:“你说什么?”
冷不防严志诚噙住她的耳垂,提要求:“媳妇儿,我疼,你亲亲我,帮我分分神。”
李悦华弄不清楚他是真是假,脸颊烧的通红。低头踌躇了一会,把心一横眼一闭,将脸凑上去,唇角慢慢挨到他的腮边。严志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单手揽紧了媳妇的腰,白来的福利不可不享受。身上那点伤算什么,他媳妇并不知道他以前受的伤都比这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