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被气的不行,忽然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赶紧追了出去,孙管家在一旁搀扶着。
“阿乾!”
许叔停住车子,厉老爷子快步走过来。
“你又想干嘛去!”
厉承乾昂头看他,“我成年了。”
“你别乱跑了,现在全城都在报道你的事情,你还嫌闹得不够大!”
“怎么,给你丢脸了?”
没想到他这么回怼他,厉老爷子深吸了口气,“我只是劝你,你看看晚上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你难道就不觉得难受?”
厉承乾无所谓的语气,“你要是觉得难受可以不看,我没所谓。”
“厉承乾!”厉老爷子拔高声调,碍于周围有人,厉老爷子只好压着语气,语重心长的劝道,“顾家那丫头已经死了十年了,你怎么还是忘不了她,当年要不是她,你根本不会……”
厉承乾猛然抬头看天意,阴戾的眼神足足的将厉老爷子呵住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是我是你父亲,我真不愿意看你再折磨自己了,你怎么就不明白!”
“爸!”厉承乾紧随的喊了一声,“我有自己的判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厉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自己的老婆失踪了三天了,你怎么不关心!满脑子都是找那个死人!这就是你的判断!”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
“那结果呢!你有那个空去沈家怎么不去找找你媳妇,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丢了,你良心让狗吃了!”
老爷子气的脸都在哆嗦着,还想说什么,厉承乾直接绕开他,“这么大年纪了,少动气。”
说完,厉承乾便潇洒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曾经那么潇洒的少年却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以后的人生。
厉老爷子她了口气,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听说普陀山很灵验,改天多去求求,保佑你平平安安!”
求神拜佛?
厉承乾嗤之以鼻,他一声不信鬼神不信神佛,他知心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
自从上次跟师傅们一起打坐诵经之后,舒窈觉得心里的有些浮躁竟然达到了抚慰,从那天开始便早晚的按时跟着师傅们一起诵经念佛。
虽然只有两天,但是这样的日子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安逸又充实。
……
厉承乾从医院出来便又回到了颐景别墅。
凡是发生必留下踪迹,他不相信那晚的事情就如同那把火一般,真的烧成灰烬了。
许叔被他赶回了半山别墅,容言已经在别墅外等了好久。
上次大火后这里就被厉承乾圈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本来这里住的人就少,加上被隔离起来后,更是人烟稀少。
厉承乾被容言推着到了别墅,看着一探废墟,厉承乾眼底布满了阴郁,好好地一座别墅被烧的只剩下了框架。
双腿踩在地上,厉承乾起身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容言跟在身后,看着地上的乱石还有烧的破碎的家具,轻声提醒着,“总裁,您慢点。”
厉承乾摆手,“你出去等吧,我自己去看看。”
容言还想继续,却被厉承乾瞪了一眼。
“那您小心。”
起火点从厨房开始,一楼已经烧的不成样子,厉承乾绕了一圈然后上了二楼。
几间客房里面没什么东西,烧的不严重,卧室烧了七八成,白色的墙面早就变成了黑色,床上早就烧的连架子都没了。
就在几十个小时前,他还在这张床上抱着她入眠,而现在却已然破的分辨不清哪里是床哪里是地板了。
推开浴室的门,厉承乾并咩有抱什么希望,结果随着他推开门,里面竟然没有一点损失,除了被烟熏的有些黄黑。
只不过卫生间明显没怎么用过,里面连牙刷都没有。
颓败的转身,忽然洗手池角上,一到白光闪过。
厉承乾脚步猛然一顿,赶忙顿下身,在角落中一个耳钉。
捡起来放在掌心,简单的款式,上面的图案是一只眼,而且眼球是金钻。
很怪异的图案,有点像是美杜莎之眼。
不过这个耳钉的颜色是金色,而美杜莎之眼的颜色却是蓝色。
这么怪异的颜色……厉承乾眯了眯眼,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图案。
好像就在舒窈带来那本盲书上,有个角落的一页似乎有这个图案,但是比这个更繁杂一些。
难道现在的女孩儿都喜欢这种东西?
因为舒窈的眼睛看不见,厉承乾并没有将别墅跟舒窈扯上关系。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耳钉是女孩戴着,所以住在这里的一定是个女人,不是男人!
从口袋掏出手帕将耳钉包起来,厉承乾出了门。
“找人去做个基因鉴定。”
将耳钉交给容言,厉承乾便上了车。
疲倦的靠在后车座,容言将东西收起来之后也紧随着上了车,看着厉承乾疲倦的揉着眉头,容言小心翼翼的问道,“总裁,我们现在回半山别墅嘛?”
“半山?”厉承乾张开眼,看了眼窗外,想到老爷子说的普陀寺,很灵验?
他刚刚还说不相信鬼神之说,现在自己竟然也动摇了。
“去普陀寺吧。”
容言愣了下,“普陀寺?”
厉承乾没再说话,闭上眼继续闭目养神。
自知自己多嘴了,容言便开动车子驶出了颐景别墅。
……
普陀寺,舒窈在寺里几天倒是跟僧人师傅们混熟了,没事儿就跟着他们早课晚课,闲着就去帮着扫扫地。
今天后院的山楂熟了,舒窈从没经历过采摘水果,主动请缨要帮着去摘山楂。
后院漫山遍野都是红彤彤的一片,远远看过去,一个个红宝石般的小山楂。
舒窈忙活了一上午,虽然有些累但是充实的很。
寺庙里弄了山楂都会下山售卖,舒窈自己留了些,然后跟要了些冰糖,中午做了些糖葫芦,中午分发给了寺庙的小和尚。
厉承乾带着帽子跟口罩上山的时候,就看到寺庙里一些小和尚正在吃糖葫芦。
现在的寺庙的生活条件很不错。
进了正殿,厉承乾看着巍峨的佛像,对于一个从不信神佛的人,看者这些神佛心里一股虔诚浮上。
既然来了,就信则有。
走到蒲团前,厉承乾膝盖弯曲跪了下来。
闭上眼,厉承乾两手合十。
如果真的有神佛,请你给我指使,顾纯如果还活着,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吧……
大殿一侧,僧人一下一下的敲着木鱼。
那是一种很神圣的声音,没有节奏,没有旋律,指使单调的敲击声,带来的效果却比任何安抚人心的大师级别的音乐的效果都要好。
听着诵经声,厉承乾烦躁了三天的心终于慢慢的沉稳了下来。
许愿到最后,厉承乾忽然张开眼,看着雄伟的佛像,厉承乾默默在心底诉述道,“保佑舒窈平安回来。”
许愿,上香,添香火,做完这一切,厉承乾却又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竟然走到了求神拜佛的地步。
转身,厉承乾走出大殿,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然一阵孩童的欢笑声传来。
闻声,厉承乾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空气上,结果七八岁的穿着僧服的小师傅在玩游戏,为首的是个穿着休闲服瘦弱的男人。
厉承乾眼色一变,这个人的背影……好熟悉。
脑海中快速的寻找着熟悉的背影,忽然,厉承乾眼眸猛然一定,速记快速的朝着那人走去。
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袭来,舒窈后脊一凉,在玩游戏的过程,余光瞄了眼身后,看到一个男人朝着她走来。
舒窈下意识的要逃。
如果对方并没有确定,她一逃无疑是对方答案,舒窈随即招呼玩游戏的小师傅们。
“你们看到那个叔叔了嘛,我们谁先摸到叔叔的帽子,哥哥就给你们没人再做十串糖葫芦好不好?”
“好呀好啊!”小师傅们开心的笑着,立马朝着厉承乾快去跑去。
厉承乾满眼都是背对着他的那个瘦弱男人,没有注意一群小萝卜头跑了过来,就在他绕过长廊走向平台时,忽然腿上一沉,一群小和尚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叔叔!叔叔!我们要摸一摸你的帽子!叔叔!叔叔!”
低头,厉承乾看着挡在前路的一群小和尚,微微有些不耐烦,“让一让,小朋友们,叔叔有事情要做,叔叔要……”
抬头看向刚才年轻男人的位置,厉承乾表情猛然一顿,刚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前后不过五六秒钟的工夫,他就没了?
凭空消失?
厉承乾赶紧从小和尚中间闪躲过去,因为都是小孩子,他的动作也不敢太大,走了半天也没挪动。
之前去迎沈懿跟舒窈的明德师傅闻声走了过来,就看到被小和尚们团团围住的厉承乾。
“干什么呢!赶紧去做功课!”
一看是明德师傅,一群小和尚立马鸟兽散尽,纷纷攘攘的各自跑远。
明德师傅客气的单掌礼,“不好意思施主,小徒顽劣,惊扰施主了。”
厉承乾摆摆手,“师傅,刚才跟这群小师傅玩儿的那个男人是寺里的人?”
明德记得沈懿说过他有个朋友有些难言之隐需要避避难,出家人慈悲为怀,所以他也没多问。
明德摇头,“不是。”
“那他是谁?从哪里能够找到他?”
出家人不打诳语,却也要坚守答应别人的事情。
“不好意思施主,恕不能相告。”
说完,明德又做了个单掌礼便进了大殿。
不能相告?
为什么不能相告?
厉承乾更加坚信了那个人肯定身份特殊。
看来得跟刚才的那些小师傅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