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银蓝色的眼睛忽然睁开,凝视着阮萌,一脸僵硬的她还来不及逃脱,转瞬间被钳住了脖子,落入了一个冰冷的臂弯之中。
此时的阮萌如同砧板上根本动弹不得的鱼,涨红了脸,差点喘不过来气,“顾,上将——我……咳咳……”
情急之下,阮萌的右手吃力地挪动着,想要从腰间拿出应急的镇定剂,下一秒便被男人摁在了休息舱上。
黑色的指甲轻松地将甩出的镇定剂捏碎,割断了阮萌最后的念想。
倏忽间,顾随墨松开了手,发间的兽耳立了起来,声调低沉不容置疑,“谁?”
阮萌大口呼吸着,正对上那双已经染上了猩红的眸子,危险又迷人。
她呆愣着,哑着嗓子勉强回复道:“上将,我是您的随舰军医阮萌。”
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如同风向标,忽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下一秒顾随墨将阮萌的双手禁锢,眯着一双眼睛,再次重复了一遍,“阮萌?”
阮萌直点头,手脚心已经全是汗,只希望他能赶紧恢复意识。
出乎意料的是,那双毛茸茸的兽耳忽然成了飞机耳,埋在了阮萌的颈肩窝,惹得她直发痒,被迫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一阵嘤咛的呜咽声传来,阮萌眼睁睁地看着比姜彦还要高大的顾随墨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大狗,委屈巴巴地趴在了她身上,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顾随墨的声音模模糊糊,爪子紧紧地拽着阮萌的军装,低声重复着,“阮萌,阮萌,你怎么才来啊。”
阮萌彻底愣住了,眼见那双耳朵毛色越发油亮,白乎乎的耳朵忽然间焕发出了樱红的底色。
她赶紧召唤出了系统,焦急地询问道:“顾随墨明明血已经止住了,怎么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
系统勉强回道:“咳咳!这是因为他的身体机能下降,被动触发了易感期,这是正常出现的魅魔体征,需要宿主先进行安抚。”
阮萌嘴角微微抽动,脖子酥酥痒痒却根本不能去挠,她耐下性子,缓而有节奏地轻轻拍着顾随墨的手背,“乖,好好休息好吗?”
急促的呼吸声忽然缓和了下来,顾随墨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无奈之下,阮萌唱起了自己儿时的歌谣,希望能够缓和他的情绪。
此时的顾随墨的身体机能扔在逐渐下降,彻底恢复了魅魔的本体状态,身后忽然间冒出了一条魅魔的小尾巴,悠然地摇晃着。
末端呈现着爱心形状的尾尖就像是振翅的蝴蝶,白色的细绒完全炸开,在阮萌的眼前直晃,转瞬间勾在了阮萌的大腿侧。
唱到一半的阮萌再也唱不下去了,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中,她却伸手想要摸摸那尾端围簇的白色绒毛……
此时的顾随墨却抬起头,不停地亲吻着阮萌的脖颈,泪声俱下地控诉道:“怎么不唱了?是不是不喜欢小墨了?”
尽管阮萌知道这只是魅魔用来引诱人类的小伎俩,却还是一不小心沉沦了。
心底那一抹温柔忽然间泛了上来,阮萌继续重复着最少已经唱了十遍的歌谣。
那条小尾巴依偎在阮萌的大腿侧,时间仿佛停滞了,阮萌忽然间发现,顾随墨再次陷入了昏睡状态。
在她费劲地将他摆回了原先躺着的姿势之后,终于能够按照系统的指示开始进行治疗。
现在的阮萌已经算得上是魅魔分化人的研究专家,对治疗顾随墨可以说的上是轻轻松松。
为了防止顾随墨再次醒来,阮萌嘴上不停,一直不停地唱着那首歌谣。
其实阮萌自己也觉得奇怪,在现世生活中,每到团队庆祝续摊的时候,别人抢着当麦霸,只有她潜水当观众。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是十级音痴,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
可今天,奇迹发生了,她唱歌不仅救了顾随墨的命,还救了自己的命。
这种微妙的感觉,令阮萌忍不住细细观察起了如今平躺在休息舱内的男人。
在魅魔的耳朵里,她的声音听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阮萌撑着下巴,忽然间回想起了张阿牛,如果是他听到了刚才的歌,恐怕早就干脆捂着自己的嘴,油腻地嘲讽她了。
想至此的阮萌忍俊不禁,下一秒却陷入了一种莫名地惆怅之中。
她站起来想要换个药剂,却被顾随墨紧紧地扼住了手腕,“你要去哪?”
顾随墨再次恢复了银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阮萌,尾巴摇晃着紧紧缠住阮萌的手臂,宣示着主权。
阮萌打着哈哈,却见他不由分说地再次靠了过来,将她彻底桎梏,治疗也被迫中断。
不论她怎么解释,顾随墨呜咽着,非要跟着一起,眉宇间透着的一股坚毅和嘟着的一张委屈脸格格不入,“你去哪我去哪!”
此时的顾随墨黏在阮萌的身旁,走哪跟到那,仿佛她撒下了天大的谎言,说出来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哪怕阮萌反复确定自己不出休息舱,顾随墨依旧不依不饶地表示要出去看看是不是阮萌喜欢上了别人。
看着已经被顾随墨挣扎着拧弯滚出的针管,阮萌心底一颤。
医疗箱里只剩下最后一个针头了,如果这次治疗不成功,甚至还让堂堂上将在易感期的状态下走了出去,出事的可就不只是她,还有在外面扛着压的姜彦。
阮萌咽了一口口水,直视着眼前红着一双眼,氤氲着泪花的嘟嘟脸,和“为人冷酷严肃,平日不苟言笑”这句话联系到一起。
她千哄万哄,总算是让顾随墨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但身后的尾巴却仍旧不老实地蹭着阮萌的脚踝,试探着勾了上去,神情讨好,“那咱们一起睡觉觉吧!”
阮萌大着胆子将已经到了嘴边的敬称换成了全名,冷下脸,状似严肃地要求着,“顾随墨——你现在需要好好接受治疗。”
顾随墨的尾巴随即紧紧地勾住了阮萌的脚踝,绒绒的兽耳在阮萌的颈窝处蹭着,不容置疑地说道:“那你不准想别人,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