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柳嫔?”而那胡姬却挑眉笑着问道,那声音幽冷阴险。
“没错。”柳嫔镇定应道,她的双眼在上下打量着,脑子在飞速的思索要如何脱险,而此时那外面依然有杂闹的声响,柳府依然是灯火通明的喜庆。
柳嫔的一只手悄悄的在梳妆台上移动,她就快要触碰到那支金钗的时候,却被那胡姬猛然大喝:
“别动!”柳嫔立马定住。
“你若是敢动一下,我就扎破你的喉咙!”那胡姬显然也知道柳嫔是会功夫的,她对柳嫔的一举一动,尤为警惕。
“呵,你深夜潜入,无非就是想要钱财,左边那个柜子上,有个红漆小箱子,那里面有一百两黄金,你拿去便是。”柳嫔冷笑说道。
“哼,你可是皇帝的老婆,就想用一百两黄金打发我?”那胡姬却瞪目斥道,很是不满。
“哟,没想到现在的贼都还挺贪的,你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倒不如你把这些首饰都拿去,这些首饰可不比那一百两黄金便宜呢。”柳嫔却冷笑调侃说道。
“少废话!”那胡姬的刀子又逼近了一分,“把所有的银票都给我拿出来!”
“好,那你把刀子拿远点,若是敢伤到我一分,我可不干——”柳嫔说道。
“少啰嗦!我既然来了,就不怕杀了你!”那胡姬面露狠光道。
“你可别杀我,我拿银票给你就是,不过银票在我梳妆台下边的箱子里。”柳嫔说道。
“你想耍我?”胡姬冷笑道,手中的刀子丝毫不犹豫的又抵过来。
“你不信就自己看看,我耍你干嘛,破财消灾——”柳嫔认真说道。
“那你站起来,把手放到身后!”胡姬犹豫一番,随后果断斥道,那柳嫔照着她的命令,将双手反背身后,随后缓缓的站起身来。
那胡姬十分的警惕,丝毫不放松,她命令柳嫔站起来,将那凳子踢远了,随后再命令柳嫔将梳妆桌底下的银票箱子拿出来,柳嫔缓缓蹲下来,而那刀子也随着她逼下来,一直不离她的颈脖一侧。
柳嫔蹲着在那梳妆桌底下翻找起来,胡姬越来越不耐烦,巡逻的侍卫很快就会回来,她必须要尽快拿到银票然后离开。
“柳嫔娘娘——”而这个时候,那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叫声,那胡姬吓了一跳,就在此时,那柳嫔眼疾手快的,她迅速往后一扫腿,随后腾地跃起,那胡姬也不甘示弱,锋利的刀子迅猛挥来,两个女人快速的打了两个回合,那胡姬的身手更胜一筹,她手中的刀子就像一条毒蛇一般,狠狠的在柳嫔的胳膊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出。
“柳嫔娘娘——哎哟,你怎么了——”那门外是个男人的声音,柳嫔听得出来是一场空,“侍卫快来,娘娘出事了——”一场空大声的嚷嚷起来,那胡姬闻声立马一脚踹飞了柳嫔,飞快的抱起那柜子上的黄金箱,随后敏捷迅速的扑身破窗而出。
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立马破门而入,却看到屋里只有受伤的柳嫔,以及昏倒的宁小仇。
“快追!”柳嫔指着那大开的窗户,厉声叱道,侍卫们立马奔出去追捕,那一场空也进来,看了看地上的宁小仇,又看了看那还在流血的柳嫔,赶忙上前慌张问候:
“哎哟,娘娘,您、您没事吧——”一场空慌里慌张的,一副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没事,你快去叫几个丫鬟来——”柳嫔咬牙吩咐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却急忙去查看那宁小仇的情况,探了探她的鼻息,“只是被点了穴,并无大碍。”柳嫔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
一场空眼底的紧张神色也暗暗散了去,随后出门去叫丫鬟,刚才那些伺候着的丫鬟们都被那胡姬打昏了。
而此时,那胡姬将装着黄金的箱子沉到了后花园湖底,随后她慌张穿梭奔逃,突然,她被人捂上了嘴,那捂嘴的手帕上满是一股蒙汗药的气味,她挣扎了没一会儿,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快快把把她装到麻袋里,赶紧送去修将军的府上——”那老管家神色匆匆道,他找了一晚上,终于是让他给找着了。
几个小厮动作利索的将那胡姬塞到麻袋里,然后扛起来从偏门出去,将那麻袋往已经备好的马车上一扔,便迫不及待的往修离的府邸驶去。
那老管家这一晚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帮修离把人找着,毕竟是修离想要的女人,人家虽然嘴上说不要,但是想想那难看得脸色,他在柳府当了十几年的管家了,虽然还没混到总管的位置,但也已经混成了一个人精,为锦衣卫办事,他哪里敢耽误。
而此时他们都还不知道柳府里进了贼呢,只当是终于完成了一桩大事,纷纷松了一大口气。
柳府的侍卫四处搜查,却一无所获,因为这一天又是柳府的大日子,一些宾客还未散尽,为了不惊扰宾客们,那些守卫也只能悄悄的搜寻,不敢大肆声张。
那赶车的两个小厮马不停蹄的往将军府里赶,一刻也不敢耽搁,而到了将军府的时候,那门卫却不让进,虽然知道那两小厮是柳府的人,但是忽然说送什么美人来,将军府管事的人当然不敢贸然放行,毕竟这么多年了,这将军府可是从来没有进过任何女人,修离一直都没娶妻,也不近女色,怎么突然送女人来。
那管事的也不敢贸然做主,他急急地向修离汇报门外的情况,那修离今天一肚子气,正打算上床歇息,却突然听说柳府的人送了什么美人来,他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吩咐管家让那两个小厮将马车赶到偏门,而他胡乱的披了件衣裳便急匆匆的跑往偏门去。
那管家见修离这么着急,便得知此事不寻常,亲自带着那两小厮把马车驶到偏门等候。
修离跑到那偏门,看到那顶简易的马车,立马示意下人将车里的人抬出来,只见两个下人抬出一个麻袋来,修离亲自上前将那麻袋的束口松开,里面果然是一个长发女人,他随手拨开那长长的乌发,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忍不住笑起来。
“把人抬进来——”修离心情顿时大好。
“是——”下人们连忙小心翼翼的将那昏迷的女人抬进门,那两个小厮见事情办成了,也忍不住一脸谄媚的笑着,各自领了赏钱,便高高兴兴的赶车回去了,而此时,柳府的侍卫们还在各处悄悄的搜寻着刚才那女贼的下落。
宁小仇醒来时只觉得头昏眼花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柳嫔的手臂包扎着白色的纱布,那纱布上渗着血渍,柳府的夫人哭哭啼啼的,担心十分。
“娘,您快先回去歇息吧,我没事,上了药了。”柳嫔见矮榻上的宁小仇醒了,便轻声对那柳夫人说道。
“呜呜,你才刚回来,就发生这种事——”那柳夫人担心得很,仍旧不安的哭啼着。
“放心吧,那人不会再来了,哥哥已经吩咐增加守卫,这几天你们也要格外当心些,去哪儿也都要带着侍从,尤其是嫂子房中,别让人惊了小世子。”柳嫔沉声吩咐道,今晚出了这样的事,而且至今都还没有抓到人,让她实在焦躁不已。
“恩,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那少夫人杨婉清温柔应道,她本是个贤惠淑女,得知家里进了贼,被吓得脸色发白,一直都没有缓过来,此刻只想回到丈夫身边,一齐守着那宝贝儿子才安心。
“你们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柳嫔点了点头道,那柳夫人也只好在几番叮嘱过后,带着儿媳妇离开了,柳嫔宫里的娘娘,回家省亲住的自然不能跟其他人混在一起,她单独住在柳府中的一座大院子里,此处比较幽静一些,也离府中的嘈杂之地比较远,难怪那胡姬可以轻易混进来。
柳夫人走了之后,柳府便命丫鬟将在门外候着的一场空唤进来,刚才她受了刀伤,等不及那大夫前来,一场空便自告奋勇的为她包扎的伤口,柳嫔一向不喜欢欠人情。
“你今晚帮我包扎伤口,我得谢你,听说你喜欢海棠花,那我便将这两盆海棠都送给你,就当做是答谢你。”柳嫔面容冷清的说道。
“哎哟,娘娘,这可使不得啊,小的能帮上娘娘的忙,那是小的的福气啊——”一场空连忙说道,唯唯诺诺的,俨然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那腰杆好像一直都挺不直一般。
“少废话,我说给你就给你,出去吧,今夜发生的都是我们柳家的事,你若是敢往外透半个字,我就摘了你的脑袋。”柳嫔冷声说道,很是不耐烦,那威胁的语气凌厉冷酷,丝毫没有半分玩笑。
都说柳嫔的脾气暴躁,这一场空可是没少见识到,暴躁不止,还喜怒不定的,就算笑也都是冷笑,根本没人见过她真心欢笑的模样。
“是是是——”一场空受了威胁,立马也不敢再说什么,领了那两盆海棠便一溜烟的回去了。
宁小仇直灌了三大碗水,才清醒一些,她摸到自己脑门上冒了一个包,是一碰就痛得龇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