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扎了你一刀,但你也没死嘛!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你放了我,我肯定好好报答你!”宁小仇楚楚可怜道。
“你报答朕?是不是等你出去了,再带几个逆贼来,把朕杀了,就算是报答了呢?”朱炎烨大笑道。
宁小仇抬起头看着他,知道装可怜是行不通了的。
她缓缓站起来,将身子站得挺直,虽然模样狼狈,但是气场却丝毫不弱。
“哼,算了,要杀就杀吧,免得让我再瞧见你,让我恶心。”宁小仇收起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冷笑说道,毫不畏惧。
众人瞧见宁小仇的脸变的比六月天还要快,不禁暗暗感叹她的狡猾阴险。
“杀了你,朕还觉得脏了手呢,不过看样子,你对朱炎啸很重要嘛,他竟然会派人来劫狱,朕还真是小瞧了你了。”朱炎烨冷笑道,他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那当然,朱炎啸若是当了皇上,那我就是皇后,我当然重要了,他可是我未来的夫君呢。”宁小仇毫不示弱道,她擅长变脸,也擅长拌嘴吵架,可是这时候,朱炎烨可不认为她是在故意放狠话,他觉得,她是原形毕露了。
他目光阴狠起来,“是吗,这么说来,你们还是一对苦命鸳鸯了。”他眼底的杀气渐渐凝聚,好一个未来的夫君啊,真是让他好不嫉妒。
“还好吧,比起你跟钟清初,我们一点都不苦,好歹我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而你嘛,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碰过钟清初,若不是我,你怕是都没机会得到她呢。”宁小仇得意的笑道,她毫不避讳,言辞粗野。
朱炎烨是神情怒狠的瞪着她,面目狰狞着。
“你该感谢我才对,若不是我,你怎么会有机会,跟钟清初极尽欢爱呢?这身子,是她的,又不是我的,你说我是破鞋?呸,我岂是你碰得的?唯有朱炎啸,才能够真正俘获我的身心,你算个屁!”她悠然自得的说道,甜美的桑音已经不再,那沙哑幽冷的声音,听着令人觉得她确实是换了一个人,这样得意放肆的她,正是个狡猾恶毒的女刺客的模样。
“啪——”朱炎烨手中的长鞭猛然一挥,那结实的马鞭狠狠地打向宁小仇,她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教训的牲畜一样,吃了鞭子,瞬间倒地。
“贱骨头!”他狠狠斥道,随后扬起手,又是一记马鞭,“啪——”的一声,宁小仇的后背顿时皮开肉绽。
她紧紧的咬住牙关,一向怕疼的她,这一次却一声不吭的,而这两记鞭子,让她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咳——”宁小仇趴在地上,浑身满是鲜血与尘土混杂,她不忍咳了一声,那嘴中也满是腥血,“难不成,你真的爱上我了?因为得不到我,所以恼羞成怒了——”她努力挤压这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嚣张得意的嗤笑说道。
朱炎烨怒极了,他狠狠的瞪着她,额上青筋凸起,眼中杀气腾腾,他又扬起手来,手中的长鞭黑黝黝的,上面的鳞片泛着阴森的冷光。
宁小仇却笑得风情万种,她实在人间尤物,即便是这般的狼狈不堪,她的娇媚风情也依旧难以掩盖。
“皇上!”而这时候,修离却匆匆跑来,朱炎烨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马鞭,他神色凝重的看向修离,等着他汇报那牢中的情况。
“刺客跑了!”修离气喘吁吁道,“属下已经派人追去,但是这个刺客显然对牢城很熟悉,他是顺着水牢的排水地道跑的!”
朱炎烨听了,不由得暗暗皱紧了眉头。
“呵,很好,又是一个内鬼是吧。”他冷冷笑道,而目光却落在了宁小仇的身上,他真是厌倦极了,身边的人,似乎一个个的,都不可信,这些内鬼,潜伏在每一个角落,不时地便会跳出来,狠狠的扎他一刀,就像宁小仇一样。
“此人功夫极高,而且在牢城来去自如,身份绝不简单。”修离沉声道。
朱炎烨不语,他看着宁小仇的眼神逐渐凶狠起来,忽然,他猛地甩出手中的长鞭,那鞭子牢牢的勒住宁小仇的颈脖,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吓得宁小仇急忙激烈挣扎起来。
她顾不上双手疼痛不堪,拼命的抓着那马鞭,试图挣开,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马鞭都毫无松开的迹象,反而是越缠越紧。
朱炎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痛苦挣扎,他缓缓开口道,“传消息出去,两天后,处死钟清初。”他一边说着,一边驾马向前去,而手上拖着长鞭,那鞭子的尾端,则是痛苦挣扎着的宁小仇。
她被那长鞭勒着脖子,一路被拖行,地上的砾石将她的身体刮出一道道血痕,她的衣服也都磨破了,可是那骑在骏马上的朱炎烨,却威风凛然,从容自在着,丝毫不在乎,身后那一条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路。
“是!”修离看着宁小仇被拖走,他目光凝重严肃的应道,而此时,无人怜悯那倒霉的宁小仇,他们都觉得,她是个该死的刺客,竟然还敢对皇上大不敬,这样拖行都还算是便宜了她罢了。八壹中文網
当宁小仇被扔回囚室里的时候,她身上便几乎没一处完好的地方,鞭子打在的地方,正在不断的流血,她麻木不知痛,本以为自己熬不过今夜了,可是不知为何,那医工还是来为她处理伤口。
“我都已经要死了,你还来干什么——”她气息奄奄的趴在囚室的草堆上,那一只完好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医工,声音微弱的问道。
那医工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五六的年纪,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兴许是因为常年在这幽暗无光的地牢里给囚犯治病,他的脸异常的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不过那四四方方的脸庞,却透着一股忠厚正气。
“皇上要在两日后才处死你,我必须让你活到那个时候。”那医工老实说道,他看着宁小仇身上的伤,不由得暗暗皱着眉头。
宁小仇瞧见他皱眉,便忽然笑起来问道,“怎么了?太惨了是不是?”她此时不过是还留着一口气罢了,但反而觉得,终于要死了,不用再受折磨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还好,比那些狱卒好多了,他们的喉咙都被割破了,血也都流干了,那才叫惨。”那医工干脆的回答说道,用宁小仇的话来说,这医工,是钢铁直男无疑了。
而他似乎有些埋怨,宁小仇察觉到了,他认为,那些狱卒都是因为她才死的,不过,事实也是如此,若不是她,也就不会有人闯进来,他们也不会惨死。
“他们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她喃喃问道,心间不免有些悲伤。
“死了就是死了呗,有些人是孤儿,没家人来领,尸首会被运到乱葬岗,有的人,则由家人来认领回去,埋了。”那医工说道,他为宁小仇处理伤口的动作有些粗鲁,但是宁小仇已经没有力气痛呼了,她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而这个医工,则也勉强算是个兽医吧。
“那我若是死了,也是去乱葬岗是吗?”宁小仇好奇的问道,乱葬岗在哪里,她从没去过呢。
“兴许吧,如果你也没家人的话。”那医工点了点头说道。
“唉,真是可惜了,我花了十几万买了块墓地,看风水的说,那里是块风水宝地呢,死了葬在那里,下辈子投胎肯定是个大富婆。”她幽幽哀叹道。
“你这辈子是刺客,下辈子还能投什么好胎啊,不过猪啊狗啊罢了。”那医工较真的说道,宁小仇差点被他给气得蹦起来。
“喂?兄弟?你肯定还没娶老婆吧?”宁小仇没好气的问道,那医工忽然脸上不大好看,也不说话,一看便是默认了。
“这就对了,你这张嘴,要是能讨到老婆,我就能长翅膀从这里飞出去。”宁小仇感叹道。
“我找兰公子。”大雪纷飞的天气,潇湘馆中没什么客人了,平日里热闹的大厅中,只坐着昏昏欲睡的店小二们,而这时候,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踏入店内。
小伙计们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定睛一看,却见是个相貌十分俊逸明朗男子,按理说,潇湘馆的人素来是见惯了俊俏男人的,可是面前这个陌生的客人却让他们不禁得眼前一亮,心想,这莫不是来了大生意了?
店小二们急忙殷勤起来招呼,一个上前去将一场空手中的伞接了过来,一个则是捧上热茶,另外的,则是匆匆去将乐康找来,这潇湘馆里,除了管事的知道兰公子其实就是老板之外,这些店小二们,都只以为兰公子只是个乐师。
一场空随便挑了一间暖阁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候,可是他的神色却显然很焦急,那眉头一直皱拧着,似乎根本没有舒展开来的时候。
他的弟弟云旗,一直都没有出宫来,他等了太久了,可是却一直没能等到,宁小仇在牢中突然‘暴毙’的消息,而是等到了,她被朱炎烨下令处死。
这两个消息看似都是一样的结果,可实际上,却毫不相同,他们本来计划着,让朱炎烨与宁小仇决裂,让宁小仇死了心,到时候,只要云旗偷偷在死牢里动手脚,让宁小仇假死,他便可以带她离开了。
可若是朱炎烨真的要杀她,云旗出手的机会便微乎其微了,那么锦衣卫守着,宁小仇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