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们就这么过去么？”
赵清渊看了一眼赵治然后说道:“不然呢？还给那大泥鳅带个猪头过去？”
“不是，我是说咱们不用准备、准备么？就这么直冲冲的过去？那可是个妖怪啊。”
“你小子就是缺少常识，鬼分为游魂、恶灵、恶鬼、厉鬼、大凶，那些动植物的实力则是分为开智、开灵、精怪、妖怪、大妖。”
“那大泥鳅不过在开灵期而已，勉强能在水里弄个水漩涡，翻起个浪拍人，亲和水而已。只要被咱们弄到岸上来，就是个体型巨大的鱼而已。这么个东西还需要准备什么？”
“啊对对对。”
赵治决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把阴阳眼（左眼）给兑换出来吧，毕竟现在自己的小皮鞭和拖鞋都断了。
先不说那些玩意已经没用了，就算是有用也没用了，赵治早就扔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了。
接着赵治只觉得自己眼睛一阵刺痛，抬手捂住自己的左眼，当即跪了下来。
嘴里不停的吸着气，真是太疼了。
一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赵清渊一把抓住赵治紧张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赵治晃了晃脑袋，刺痛感逐渐退去，赵治仰着头看向了赵清渊，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没事了，就是刚才眼睛里进了沙子。”
赵清渊看着脸上还挂着血泪的赵治，你跟我说眼睛里进了沙子？
你怎么不说眼睛里进了砖头呢？
什么沙子能让眼睛流出血泪来？
不过赵清渊仔细看去，浑身一震，这小子的左眼竟然变成了阴阳眼。
阴阳眼虽然与正常的眼睛没有区别，但是赵清渊却能清楚的看出来，这小子就是开了阴阳眼了。
只不过……
别人都是一双眼睛，这小子怎么是一只？
而已经开了阴阳眼的赵治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有些不同了，不是说看的更清楚了，而是看到了更多原先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那边的大树，树冠更加的翠绿，那棵树周围的小草看起来就好像是没有精神一样，赵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他的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
就像是那棵翠绿的大树在吸取这些小草的精气神一样，这种感觉让赵治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赵清渊看见赵治看着一棵树愣神，大概明白了赵治刚打开阴阳眼，很多东西一时间无法理解。
“你是不是觉得那棵树跟你平时看的不一样了？”
赵治看向自己老爹然后点了点头，赵清渊开口解释:“你觉得它不一样，是因为这棵树可能已经踏上修行之路了，应该是刚刚开智。而它既然可以修行了，那么就说明一件事。”
赵治看向了赵清渊，可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赵清渊继续说下去。
赵治这辈子最烦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说话说一半，另一件事情就是自己想说话说一半有人追着问。
赵清渊见吊足了赵治的胃口，这才继续开口:“那就是，开国时的律令已经失效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这世道要乱了。”
“你能开阴阳眼，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已经乱起来了，你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赵治点了点头:“对了，刚才说了鬼和那些动植物的修行等级，那人的呢？”
“人有个屁的修行等级，植物可以靠吸收其他植物的精华生命修行，动物可以靠吞噬其他动物的精血提升修行，鬼可以吸收精气神和怨念等提升。”
“现在早已是末法时代了，天地间的灵气早就消散了，就连先祖时的仙佛都抛弃了这里，你还想修行？想屁吃呢？”
赵治人傻了，那人类怎么办？
妖魔鬼怪横行，人类遭殃？
还是说肉体孱弱，机械飞升？
人类太弱了，我不当人了？
上一个不当人的，现在还在太空停止着思考呢。
赵治一屁股坐在地上:“既然都这样了，那还拿那本书有什么用？”
赵清渊看着赵治的摆烂，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虽然现在没法修行了，但是那书上也有很多克制这些东西的办法，你不要小觑了先贤的智慧。小王八蛋！”
“我是小王八蛋您是什么？”
赵清渊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皮带，赵治连忙站起来:“爹，你觉得您说的对，咱们现在就去找那大泥鳅，您还是将体力保留下来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了。”
赵清渊冷哼一声，将皮带缠在手上，瞪了一眼赵治，赵治麻利的向前面走。
西河赵治还是知道的，再怎么说赵治也是土生土长的白城人。
父子二人走到了西河，看着眼前被污染严重的西河，赵治皱起了眉毛:“我记得小时候我还经常来这里游泳来着，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赵清渊叹了口气:“四年前，就是你刚刚出国留学的时候，上游建了一个化工厂，造孽啊。”
“赵清渊，你不用在这里假慈悲，你们这些有权有势有钱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赵清渊猛的转过头来，看向了河内。
一个浑身皮肤都有些腐烂的大鱼浮在水面上，赵清渊的瞳孔一缩。
“原来你已经摸到精怪的层次了么？”
“若不是这条河被污染了，我早就踏入精怪层次了，你们都该死！”
那大泥鳅鱼尾拍打在水面，两丈高的水浪翻起，迎面就向赵治和赵清渊拍来，赵清渊一把拽住赵治的手，不停的向后退去。
这些污水拍在地面的草上，赵治通过阴阳眼看去，发现那些草竟然极其迅速的没了光泽，一副濒死之状。
这河里面的污水到底是有多毒，那大泥鳅在这河里整整待了四年，又被折磨成什么样？
赵治不敢想象，看向那河里，发现整条河都死气沉沉的，甚至河里满是愤怒和怨念。
是那些死去的鱼虾么？
不、不对！
还有人的。
枉死！
有人枉死在了这条河里，而且不止一人。
“等等！”
赵治对着那大泥鳅开口，那大泥鳅看着离河四五米的两人，也知道现在奈何不了两人。
而他要是上岸，还真不是两个成年男人的对手，于是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赵治看着那大泥鳅说道:“我帮你将这河变回原样，但是你要归还我赵家先祖的书籍，你觉得怎么样？”
那大泥鳅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因为这条河，周围的三个村子最近两年的新生儿都是什么样么？百分之七八十都是畸形儿！你以为他们没闹么？”
“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前一天闹得人，第二天就失踪了，他们去了哪？没人知道，只有我知道！因为他们都出现在了这条河里，那些从五六岁就来这河里玩的孩子，那些我看着从孩童长到中年甚至是老年的人。他们一个个的死在了这条河里！”
“一百多年前，我被封印在此，曾怨恨过、咒骂过甚至想要屠了你们赵家满门，是这些村子里朴实的村民让我没了这个念头，他们救赎了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救赎他们。”
“我费尽心思的破开封印，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这些枉死在河里，无法离开、无法轮回的人！而这些人是你们的同族！”
赵治如遭雷击，整个人直挺挺的愣在原地，双拳握紧。
无法直视的永远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