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沣都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很多。
也正是因为太顺利了，傅汐瑶倒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她跟对面之人闲聊道:“是我杞人忧天吗，你觉不觉得我们此行进展的太顺了。”
平日没事还蹦出了几个小刺客，此次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湛渊在一边撑着脑袋闭目养神中，闻言，浅浅的勾起了一边的嘴角。
“若是预料之内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似乎并不担心傅汐瑶会听不懂。
傅汐瑶颓然的倒进了身后的坐垫中，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
“不会吧，憋大招呢，你说你仇人是不是太多了点。”
到现在为止，好像也就在天启的这段时间倒是消停的
湛渊神色微动，浅笑着:“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吗？”
当初成亲的时候，他就再三警告过她的，可她自己要往里面跳，他也没有办法。
傅汐瑶可不是知道了吗，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对了，你知道灏月阁在何处吗？”傅汐瑶换话题道。
湛渊闻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你找灏月阁有何事？”
傅汐瑶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如实道:“现在三件信物我都见过了，但是依旧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想找他们问问。”
闻言，湛渊的神色微缓，“你想要灏月阁帮你查明此事，可想过用什么筹码交换？”
这是灏月阁的规矩，要有阁主看的上的东西才会应允帮忙。
傅汐瑶脱口而出道:“想要多少钱都可以，薛大少这回欠我的人情，我找他要多少他都会给的。”
“你这样的事，岂是钱能够解决的？”
傅汐瑶皱眉:“不是钱的事，那他们想要什么，我再想办法好了。”
湛渊:“此事你就不要再折腾了，我不会让你解开忘忧族的秘密。”
“为什么？”傅汐瑶不解道。
湛渊:“你曾问过我极其信物的目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看着他郑重的样子，傅汐瑶心中隐约升起了几分的不安。
湛渊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便是不想要任何人动此念，所以才将信物放在自己手中。”
傅汐瑶:“......”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验证，傅汐瑶锁着的眉头更紧了。
“我知道你不想因为灵脉，两国动荡，但是你身上的毒......”
湛渊浅浅地勾起了一边的嘴角:“无妨，不是还有你跟师伯吗。”
说到这个吗，傅汐瑶脸上的愁色更甚。
“师傅研究几年了，都没有研究出个结果来，此毒每发病一次都会更重，我怕......”
她怕发生什么她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那时一切就晚了。
提前她总觉得只要是毒就一定会有办法。
而这种狂悖的想法，也许便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真正重要的人吧。
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心，湛渊神色微微动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指腹温热，带着无限的暖意，是能熨烫人心的温度。
傅汐瑶看着彼此相握的手心，紧锁的眉头微微的松开，眉宇间却隐约还有愁色。
湛渊身上的毒没有解除的一天，这件事情便不会有完结的一天。
傅汐瑶心中始终有着这样的预感，笑容也多了几分勉强的味道。
她的心只有那么大，似乎只装的下那么一个人。
赶了一天的路，直到夜幕彻底的黑下来，一行人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简单的用过了晚餐之后，几人继续赶路。
看出了行程紧急，傅汐瑶不禁好奇道:“是不是北境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算算时日，大军应该还没有到才是。
湛渊:“谢行云那边出事了，我们先要去趟慕铎的住处。”
闻言，傅汐瑶点了点头:“谢行云不是武功很强吗？”
当初湛渊能够放心将北冥翊送给他单独护送，必然是信的过此人的。
湛渊神色微沉，隐约有着些许的暗色:“正是因为如此，才奇怪。”
傅汐瑶瞬间领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了。
能让湛渊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这中间必然有什么猫腻。
傅汐瑶在马车内找了个舒服的角落窝好，开始睡觉。
到了位置的时候，是次日的中午。
傅汐瑶看着面前破败的茅草屋，惊掉了下巴。
那茅草屋的屋顶有一处都是破的，大门歪斜，院中杂草丛生，看上去一副风雨飘摇的样子。
“当副将这么不赚钱的吗，退休了也不至于条件这么差吧？”
湛渊的神色更是意味不明的样子，转头看向了一边慕铎。
他走的时候，湛渊是给过他足够的安家费的，怎么会落到如此景象。
感觉到湛渊的视线，慕铎低下了脑袋，面有讪色。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着众人的面，湛渊没有多说什么，直言道:“先看看谢行云。”
慕铎点头应是，在前面带路。
谢行云赤裸的上半身绑着的绷带早已血染，看上去有几分的骇人。
傅汐瑶上前把完脉之后，随即从袖子中拿出了瓶药丸直接，递给了旁边莫影。
“喂他服下吧，他的胡子太扎。”
“……”
莫影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手中药丸。
看着谢行云吃完药，傅汐瑶才继续道:“他的内伤很严重，吃了药估计一个时辰之后会醒，但会疼上一阵子。”
具体发生了什么，估计要等谢沧行醒了之后才知道了。
趁着这个空档，傅汐瑶简单的环顾了一下这个家徒四壁的家。
这能称得上是家吗？
湛渊皱眉看向了一边的慕铎:“出来一下。”
慕铎自然不敢多言，低头跟了上去。
傅汐瑶透过房间内的窗子看向了院中的两人，不由好奇的问着莫影。
“这人是不是得罪过湛渊啊？”
莫影惊诧:“没有听说过此事啊，之前慕铎算是王爷的左膀右臂。”
傅汐瑶听不见院中的两人说什么，只是看两人的模样倒像是家长训小朋友似的。
“那就没救了。”
莫影不解道:“什么没救了？”
还没等傅汐瑶回话，院中的湛渊抬腿就是一脚，揣进了对面慕铎的胸口上。
看着都觉得疼。
傅汐瑶倒吸了口冷气，意有所指道:“这顿打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