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枝嘴中不断吐血,目光落在时欢身上,唇瓣微动,无声地开口似乎在说,“好好活下去……”
之后磕上眼睛。
耳边是尖叫跟各种嘈杂的声音。
之后眼前一黑,时欢晕了过去。
顾枝跳楼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最后一次,原本是顾枝跳楼的画面最后竟然变成了她。
时欢猛然睁眼。
龙梓嘉与薄远连忙走过来,特别是薄远,脸上都是担心,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欢欢你醒了,你吓死了我你知道吗?”
虽然龙梓嘉跟君泽说她没事,可他还是很担心,生怕她再醒不过来了。
“顾枝她……我梦到他跳楼了。”
时欢满头大汗,鲜红滚烫的血溅在她脸上,顾枝最后解脱似的一笑。
那一幕幕她怎么都无法忘记。
然而,龙梓嘉跟薄远却沉默了。
时欢看着两人,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问道,“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顾枝她还好好的是不是?”
“顾枝跳楼了,当场死亡。”
时欢愣住。
那个梦是真的。
顾枝跳楼了!
就死在她眼前。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她还好好的,她还说当我孩子的干妈,怎么可能会跳楼,王远却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下一秒,殷红的血喷涌而出,滴落在纯白色的被子上,如朵朵红梅盛开。
薄远与龙梓嘉眼神骤然紧缩,龙梓嘉连忙开口,“时欢你最好不要激动,你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再激动你会挂的。”
病痛的折磨让时欢目光黯然。
时欢挣扎着下床,“顾枝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她。”
“她暂时被安置在停尸间,欢欢你还是不要去看了,我怕你会接受不了。”
顾枝被摔得不成样子,连他见了都觉得血腥恐怖。
别说已经经受不住打击的时欢了。
“无论她是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我要去看看她。”
拗不过时欢,薄远跟龙梓嘉只能扶着时欢去了停尸间。
停尸间门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怎么都不敢进去。
时欢看到盛佑霆,忍着身体病痛的折磨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盛佑霆脸上怒吼,“你怎么还敢来!盛佑霆是你!是你逼死了顾枝,是你逼死了她。”
顾枝被他囚禁,强迫、羞辱。
最后受不了跳楼。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病态的男人。
盛佑眼神冷冽,将时欢用力推开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跟顾枝演的把戏,顾枝她没有死,我会将她找出来的,我说过她逃不了,生是我是人死是我的鬼。”
那个女人,那么惜命。
怎么可能会死。
他不相信她会死。
“哈哈哈,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事实,你不相信是吗,那好,我让你看清楚你对她做过什么,是怎样把她逼死的。”
事后揪着盛佑霆的衣领,硬是将他拽进停尸间。
看到中间用白布盖着的人时两人谁都没有勇气上前揭开。
生怕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
时欢颤抖着身体,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目光死死地盯着被白布盖着人。
“欢欢……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薄远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伤心欲绝,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欢移动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来到尸体前,颤颤巍巍地揭开白布时。
熟悉的面孔将她打入谷底。
“扑通。”一声时欢跌坐在地。
薄远连忙将她抱在怀中,“欢欢别难过,这或许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他说得没错,顾枝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身体跟精神的双重打压下,她最终选择自杀,她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无法治愈,这是早晚的事。”
龙梓嘉看着一旁还不相信的男人,眼里都是冷漠。
盛佑霆他不熟,过有所耳闻,没想到是个变态,竟然能将一个女人逼到患有重度抑郁症的地步。
渣男中的极品。
闻言后时欢由最初压抑的哭声到最后的放声大哭。
顾枝一直都不快乐。
她过得很压抑,过得很痛苦。
可她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断了以后,她活下去的支撑也断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总说她没有我这么勇敢,原来她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时欢笑了。
目光再次落在盛佑霆身上,这是她第三次见这个男人,她不了解不熟。
可顾枝很恐惧他。
而盛佑霆跟傅谨言其实是一类人,他们偏执、占有欲强、如同地狱逃出来的魔鬼。
只要被他们看中的人或者物,都想不择手段的据为己有。
“盛总我想问你一句,你后悔过吗?”
盛佑霆冷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时欢从他脸上看不到一点伤心。
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无所谓。
“后悔什么?让她缠上我那一刻注定了这辈子都是我的人,顾枝怎么舍得死,她还有了我的孩子,时欢你告诉她,若是她乖乖回来之前一切我既往不咎,不然……”
盛佑霆不再说下去,但目光已经说明了这个男人的无情。
“不然怎样?继续折磨她羞辱她么,盛佑霆你最好别后悔,不然你一定会后悔你你曾经的所作所为,顾枝的遗体你没资格处理。”
后悔?
嗤!
他怎么可能后悔。
要后悔也是那个想方设法逃离他的女人后悔。
盛佑霆看一眼转身离开。
他是不会相信顾枝那个女人舍得死。
曾经她就用这种方法骗过他一次,让他找了五年,最后还是被他找到了。
大不了他再找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总有一天他会将顾枝这个女人找出来的。
时欢静静地站在顾枝的遗体前,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
忽然,肚子传来一阵阵疼痛。
只见如流水一般的鲜血顺着大腿往下流,很快将她身上所穿的衣裙染红。
意识逐渐消散,时欢知道,这次,自己的病情怕是再也隐瞒不住了。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似乎感觉自己被一个熟悉的人接住。
那人似乎很紧张。
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袭来。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