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别逗胡桃了，您把人家吓到了。”
此时胡桃满脸通红，整个人冒着热气，一愣一愣的，很是呆傻的模样。
吴梵赶紧把胡桃护在身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
“上门…提亲…不用什么的，吴梵入赘也可以的！”
胡桃晃晃悠悠地开口，声音干涩，还有点大舌头，但又隐隐带着激动。
不过令人在意的是此刻的胡桃的脸更红了，整个人都像烧了起来，就连周围的空气的温度都跟着上升。
吴梵摸了摸胡桃的额头，赶紧把她扶到一旁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看向一旁笑脸盈盈的萍姥姥，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师傅，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萍姥姥拉着吴梵的手，走到一边的枫树下。
语重心长地说道：“前几日，帝君与我托梦谈及你的终生大事，说是往生堂的胡桃为人风雅有趣，与你十分般配，而且已经向你提亲了。今日我一看这姑娘，确实风趣可爱，心中也甚是欢喜。”
吴梵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不自然，嘴角轻微抽搐。
听书遛鸟的社会废人现在是想改行做月老了？
看着萍姥姥满心期待的样子，吴梵也不想扫了兴致，“等我从蒙德回来，就去往生堂提亲。”
萍姥姥点点头。
弯弯的笑眼却突然变得严肃，从怀里拿出一枚摩拉放在吴梵手上。
摩拉有些陈旧，边角都有程度不同的磨损，细看仿佛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自从你入我门下，第一次出远门，我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只有这个摩拉跟随我千年。你便带在身上吧。”
吴梵作为她的得意门徒，她也是倾囊相助，吴梵还有炼金术防身，自是不用太过担心的。
但是蒙德正是多事之秋，作为长辈又怎么能完全放心。
她只希望吴梵此程无需用到这个摩拉。
“师傅，你不用担心，我一月后便回来了。”吴梵把摩拉放进尘歌壶，“对了，今日没把七七给您带过来，如今她已经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只是身体一直会停留在她成仙的年纪。”
“我听烟绯给我说了，这孩子身世可怜，如今有此造化，众仙心中的愧疚也会消散许多。”
萍姥姥会心一笑，瞟了眼远处的假山，稍稍愣神，随后摇了摇头道：“这让我想起那位以「夜叉」之姿履行誓约的仙人，对于绵延千年的恩怨，不知今日是否释怀。”
吴梵顺着萍姥姥的目光，看向假山，有个熟悉的人影转瞬即逝，“师傅？”
“你去看看吧，胡桃，我替你送回去。”说完便转身继续赏花了。
吴梵看了看一旁独自对着空气发笑的胡桃，闪身跟着人影离去了。
…
荻花洲
俩人一前一后，直到荻花洲边界，前方之人才放慢了脚步。
“你为什么会那首曲子。”
白衣美少年缓慢开口，始终与吴梵保持着距离，给人一种强烈的疏离感。
“如果我说是梦中学会的，你会相信吗？”
吴梵笑容灿烂，不管少年的抗拒，一把搂住了少年的肩膀。
“夜叉身上的业障对普通人有害。”
“夜叉身上的业障对普通人有害，你别靠太近。”
俩个人同时开口，吴梵学着少年的口吻，一脸严肃，说完扑哧一笑。
“都百年了，我还是这般模样，你看我像普通人吗？”吴梵拉着少年走到树边坐下，从尘歌壶里拿出两壶酒，喝了起来，“魈，有人说过你很温柔吗？”
承受着世间强烈的恶意，被业障所纠缠。
明面上拒人千里之外，暗地里护人百年之安。
这样的魈，难道不是最温柔之人吗？
魈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不常与人交谈，不是什么温柔之人。身为夜叉，我只懂得杀戮之道。”
“是，是，夜叉可凶了。喝点酒吗？”
吴梵笑着连连点头，晃了晃手上的酒壶，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魈看了吴梵一眼，明白吴梵并不会给自己想要的答案。
“哼，不敬仙师…”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
“你喝点，一口，就一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那首曲子好不好？”
吴梵抓着魈的衣角，低声央求道。
死皮赖脸的模样配上吴梵的墨镜长衫，诡异的画面中带着一丝搞笑。
魈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接过酒壶轻抿一口，把酒壶还给了吴梵。
吴梵酒壶还没放回地上，就看见魈身子踉跄一下，随即坐在了吴梵身边，拿着酒壶咕噔咕噔喝了起来。
吴梵把墨镜往下扒拉，呆呆地看着此刻豪饮的魈。
不会吧不会吧，一口而已，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难道这个世界酒量是按身高算的？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履行与岩王帝君定下的契约，夜叉从不饮酒。
“你怎么不喝？”
魈微微蹙眉，眼神迷离地看着吴梵，拿着地上的酒壶塞到吴梵怀里。
自顾自地与吴梵碰壶之后，又大口大口喝起酒来。
吴梵愣了愣，紧接着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魈：？？？？
吴梵笑完用拇指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着连耳根都红了的魈，打趣道：“魈，你喜欢我吗？”
魈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摇了摇头：“不能…喜欢。”
“那你喜不喜欢帝君。”
魈不假思索地疯狂点头。
吴梵顿时有些失落，自己百年来帮他除了那么多妖邪，还给他买杏仁豆腐。
还不如奴役他多年的闲散帝君？
罢了罢了，毕竟帝君于他有再造之恩。
“你…吹笛！我…要听！”
魈昂着头，指着湖边的荻花，又指了指自己。
吴梵心情有点郁闷，不打算理会魈。
“你吹笛！”
魈抢过吴梵的酒壶，不开心地强调着。
猝不及防，酒壶里的酒撒了吴梵一身，他看了看身上的自己的高定长衫，叹了口气。
不和醉酒的人一般见识。
“你喜欢我吗？”
此刻魈脸上的醉态更为明显，他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会，点点头道：“嗯！”
吴梵十分满意，竟然给自己台阶了。
那肯定是下啊！
他起身走到湖边，拿起一支荻花，做成笛子，便吹奏起来。
阵阵笛音传来，魈满意地“嗯”了一声。抬手一翻，瞬息间手上出现了一支绿色的长枪，依靠长枪，魈摇摇晃晃地起身。
待站定之后，长枪顺势一出，魈的身影便随笛声而动，略带着酒气。
随着笛声节奏渐快，魈手腕转动长枪，长枪也画圆而出，连带着地上的枫叶也卷了起来，周遭的蝴蝶也跟着翩翩飞舞。
大概这就是「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真实写照吧。
吴梵看得呆愣，用极轻柔的声音问道：
“归离，你说的消除业障的方法，真的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