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没开玩笑,他确实中毒了。
杀手使用的那把尖刀上,涂抹了剧毒。
刚开始只感觉伤口有点麻有点痒,随着血液不停流动,中毒的迹象才逐渐显现。
天旋地转之下,他连站都站不住了。
整个人全趴在余静香喷喷的身上。
突然搞这一出,吓得小助理花容失色,想都没想用力一推。
咚……
张扬很倒霉的摔了下去,头还磕到了石块,肿起一个大包。
他都伤成这样了,明显不是装的。
陈雨潇责怪的瞪了眼秘书,才赶忙上前,试图扶起张扬。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张扬好不容易坐起,虚弱的摆摆手,眼前那是阵阵发黑,背上还一个劲儿冒冷汗,连说话都没力气。
“喘不过气……头晕……”
“那,那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再坚持一下。”
陈雨潇把他一条胳膊放在自己肩上,试着站起身,可张扬现在太沉,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就算余静搭把手,两个女人也很难把一百多斤的张扬扛走。
人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身体会变得更加沉重,像秤砣似的吊着。
两个女人扛着他别说走路了,连直起腰都费力。
“你坚持一下,我叫救护车……”陈雨潇眼看弄不动他,有些慌乱的说道。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不停的翻找着手机。
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手机却不见了踪影,心慌意乱的她把包倒过来,里面的杂物全掉在地上。
哪有什么手机。
刚才光顾着逃命,余静的手机也没拿。
张扬的呼吸声变得越发粗重,就像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直响。
就算找到手机,以当地医院的效率,等救护车赶到只怕人都已经凉了。
不行,再拖延下去他会死掉。
该怎么办?
陈雨潇蹲在张扬面前,看着张扬如此痛苦,急的都快哭了:“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你?”
虚拟购物页面,有数百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唯独没有解毒药。
张扬倒是知道几种解毒的办法,但目前不具备条件,要么是两个女人没法胜任,简单实用的法子,好像只有一个。
只看她们愿不愿意。
其实一点都不难。
“趁毒素还没进去心脏,找条绳子……绳子在伤口上方位置扎紧。”
“……然后,帮我把毒吸出来。”
这可能是目前唯一有点用的办法,只要进入血液中的毒素浓度不高,张扬或许能硬挺过去。
“伤口在哪儿?”陈雨潇忙问。
“胳膊……右胳膊……”
他的上衣被割开了一条口子,有淡淡的血水从那位置溢出。
为了更好找准伤口,两女顾不得羞涩,帮他把上衣给扒掉。
“你扶着他,别让他动……”
陈雨潇笨手笨脚的样子,说明她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
好不容易把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扒掉,胳膊上能看清那条细细的刀痕。
伤口四周已经红肿,还好只是皮外伤,毒素不够强,不然他早就毒发身亡了。
现在上哪儿去找绳子?
陈雨潇一眼看中了余静腰间的装饰皮带,目前也就它最合适了。
助理扭扭捏捏把皮带取了下来交给她,她不是舍不得,主要是她腰太细,没有皮带的束缚,稍不注意裤子就要往下滑。
看在对方救过她们的份上,这点小忙她还是愿意帮。
可谁来用嘴帮他把伤口的毒液吸出来。
按道理,有她这个贴身助理在,这种事怎么能让陈雨潇亲自动手。
不对,是动嘴。
可问题是她总觉得心里有点膈应,望着这条粗壮的胳膊,怎么也下不去嘴。
她犹犹豫豫,还没做好思想准备。
陈雨潇却没那么多顾虑,低下头,红润的嘴唇贴近伤口。
张扬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痒痒的。
他不忘叮嘱道:“记得把唾沫吐掉,不要咽下去了。”
陈雨潇‘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吸了两下,张嘴把带着血水的唾沫吐在地上,然后又凑近过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瘫坐在地的张扬,被吸了几口,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
他还是有些庆幸,杀手刀上涂抹的毒药,毒性不是太强,这次应该死不了吧?
要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哪怕只是割破一点表皮,他也活不到现在。
“好了,应该差不多了。”张扬提醒。
伤口传来阵阵刺痛,而不像之前一样麻木。
说明伤口附近的毒素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一点,也不是光靠嘴吸就能吸干净的。
“那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路边就有一个自来水龙头,陈雨潇用手捧着水漱了漱口,忙回头关切的问道。
“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眼也……模糊……还有一处伤口……”
张扬没开玩笑,他现在只是比刚才稍稍好些。
不把伤口上附着的毒素彻底清理干净,他就别想好起来。
“陈总,这次让我来吧。”
作为秘书的余静,在经过一系列内心斗争后,抢在陈雨潇前面说道。
心里虽然还是不太愿意,但总不能什么都让自己的总裁去做,她在旁边看着,这是秘书的严重失职。
反正只是帮他吸口毒血,又不是干嘛,没什么好害羞,只要记住别把毒液吞进肚里就行了呗。
“伤口在哪儿?”
她抢在陈雨潇说话前问道。
张扬有气无力抬起手,指了指大腿内侧:“这……”
杀手那一刀,差点让他断子绝孙,尽管他躲过了致命一击,大腿内侧还是被割了道口子。
这里……
看着他手指的部位,余静整个人呆住了。
她一个大姑娘,怎么能做这种事。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难道还能收回去,告诉陈雨潇,自己下不了嘴,还是让她来吧?
余静羞红了脸蛋,就连陈雨潇此刻表情也是十分复杂。
可对方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她们真就见死不救。
不能再等下去,不然毒素进入心脏,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忙活了。
虽然并没有人催促她,可余静心里压力却无比巨大,几近崩溃。
张扬的呼吸声又粗重了几分,不知是毒性发作,还是别的什么。
该来的躲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还能收得回。
“我好想快不行了……”张扬很委婉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