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来硬的,自己落了下风,这事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过不多时,门外又响起军队的脚步声,又一群人冲了进来,是三千营的人到了。
在这大院里一时间好不热闹,关宁军,火器营,禁卫军,三千营,里里外外已将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吴庆楠见此刻已经数倍于自己的兵力,想着事情如果闹大,对袁崇焕也不是好事儿。
索性叹了口气,刚想低头认栽,门外传来一个熟悉而修长的声音:
“圣旨到!”
吴庆楠见一个身着身着文官官服的人,笑吟吟的从大门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毛文龙。
毛文龙似乎对形势早有掌握,一进院就对众人微笑着拱手道:
“哎呦,各位将军,这是干什么呐。都是自家兄弟,赶紧把兵器都收了,都收了!”
此时,正是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
一众将士怎可能,随便听别人的命令行事,双方仍然僵持不下。
毛文龙见自己说话不灵,只好又跑到两方主将行面前,满脸推笑的行礼道:
“两位将军,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有了误会大家解开就是了,这是又何必呢!”
吴庆楠见正好有了台阶,便首先给了李承鹏一个眼神,李承鹏立刻放开了徐明义。
待放了徐明义之后,所有人就自然而然的,微微放低了兵器。
“这就对了嘛,众将士难道要站着接旨吗?!”毛文龙将手上的圣旨高高举起。
吴庆楠只知道毛文龙一向是笑面虎的性格,料定此番前来,不过是掐准了时机,当这个老好人罢了。
毛文龙一打开圣旨,众人便都放下武器,跪拜了下去。
“关宁军今夜粮草起火,酌紧急调拨三大营粮草,运往城外,任何人不得阻拦。另外,命火器营明日在城墙上开炮助战,钦此。”
“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起身以后,气氛才终于缓解了下来。
于文龙先走到徐明义面前,同样是堆笑着行礼道:
“徐将军,那我就将粮草和人都带走了,您可别怪罪。”
徐明义手里接过圣旨,自然是照章办事,仍然面无表情的答道:
“既然圣旨在此,我等自当尽力办差。”
说罢摆了摆手,院内的禁卫军和三军营立刻退了出去。
“多谢您,今晚给我这个监军一个面子。”于文龙当着吴庆楠的面拱拱手。
转身又来到吴庆楠身前,“吴将军,今晚劳神了,咱们带着粮草启程吧。”
吴庆楠瞥了一眼徐明义,见他仍旧矗立在大门中间,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便故意率先向门外走去,两人对视了几秒,见徐明义仍然岿然不动,吴庆楠只能低声道:
“圣旨可说了,任何人不得阻拦。”
徐明义盯着吴庆楠的眼睛,缓缓回答:
“下回记得,九门之内容不得你撒野。”说罢这才一侧身,让出了位置。
吴庆楠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便带着兄弟们出了大门。
在回城的路上,毛文龙故意与吴庆楠同乘一辆马车,两人便借机攀谈起来。
“吴将军,你我共事虽然不久,但是有些话,在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吴庆楠看着毛文龙一双狡诈的眼睛,一时间升起了好奇之心,立刻回答道:
“毛大人客气,您是我领导,自然可以讲。”
毛文龙对吴庆楠拱拱手,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如果有讲的不对的地方,您可不能生气!”
吴庆楠客气的一行礼,毛文龙才继续说道:“要我这个文官来看啊,你们这些武官办事,未免太死板。”
“毛大人的意思是?”吴庆楠故作不懂的问。
“要我看来呀,在这朝中做官,无论是文臣武将,最重要的是知道如何审时度势。”毛文龙说着用手指了指天空。
“哦?敢问毛大人。毛大人说得势,是哪一种势啊?”吴庆楠还是装傻。
“哈哈哈。吴将军无需紧张。”
毛文龙大笑两声,随意摆了摆手道,“我只是不想眼看到,吴将军你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毛大人的意思是,在袁将军帐下,便是毁了前程?”吴庆楠针锋相对的反问道。
毛文龙一时间笑而不语,故意停了一会儿又继续道:
“吴将军年轻有为,将来定能成事。作为老哥就劝你几句,你别看关宁军现在在御驾前还风头正胜,但是其实都是表象。”
“哦?毛大人此话怎讲?”
“当今圣上乃真龙天子,见不得一家做大。你关宁军此战虽是打出了威风,可是到时候金人一走,就。”
说到这里,于文龙故意戛然而止,挤了下眼睛。
“那毛大人的意思是?”吴庆楠终于问出了最重要的话。
毛文龙又大笑两声。“这不是话又说回来了。当朝为官,最重要的是懂的审时度势。你老哥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毛文龙轻拍了一下吴庆楠的肩膀,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
吴庆楠只知道毛文龙在借机拉拢自己,分化我关宁军的内部。
却不想毛文龙的分析,其实也不无道理。
现在想想,袁崇焕虽文官出身,但是行事风格颇具武将风范。
凡是常年在外,领兵打仗的将军,大多数都有一种所向披靡的自信,同时也拥有无所畏惧的战斗意志。
可是这种性格如果放在古代的官场中,就会明显与朝廷中的明争暗斗格格不入。
从天启年间,袁将军单骑进入宁远城,以一人之力击退了金军数年进攻。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数十场,宁远大捷,宁锦大捷无不让百姓拍手称快。
在到今天崇祯二年,率领大军回防京师。
无论是关宁军还是袁将军本人,
此时在明朝百姓中的威望,都已经达到了顶点。
而这些荣誉,看起来虽光鲜亮丽,但其实背后却处处隐藏着杀机。
吴庆楠当然明白,这个物极必反的道理。
自古以来,在中华的历史上,剿灭的汉奸贼子自然很多,但含冤而死的忠臣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