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毛文龙,袁崇焕立刻打趣道:
“庆楠老弟你艳福不浅啊!”
吴庆楠一愣,“大将军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那乐仙居,可是京城中有名的青楼,平日里专门出入达官贵人。看来那杨大人真会投其所好啊!”
吴庆楠更迷惑了,“如何投其所好?!”
袁崇焕哈哈大笑:
“世人皆知你吴将军独爱江南美女,还纳了江淮十艳之一的陈圆圆为妾。他杨景晨既然知道你喜欢美女,如此自然要投其所好了!”
吴庆楠一时语塞,心中有些委屈,还有些尴尬。
想不到在别人眼里,自己竟成了如此好色之徒。
袁崇焕又嘱咐道:
“年轻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毛文龙这些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怕是要先做打算才好。”
吴庆楠自知正是这个道理,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抱拳道:
“是!”随即稍微迟疑了一下,嘴里忽然生出来一句话,憋了回去。
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话吐了出来。
“大将军可否听末将一句劝?!”
袁崇焕刚才听吴庆楠的讲话,隐隐约约都是嫌自己做事太过张扬,自然心里已经很是不悦。
此时听吴庆楠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好像觉得比自己高明,心中又多了些怒气。
袁崇焕只能冷着脸,勉强道:“讲。”
“请将军以后无论如何,不要轻易处置毛文龙。”
吴庆楠知道,他自己又说出了一句常人听起来摸不着头脑的话。
就像昨天晚上在圣驾前,他同样直言不能杀袁崇焕,和不能裁撤驿站。
袁崇焕自然不知道吴庆楠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他甚至有理由相信,吴庆楠跟这个姓毛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也不能成立。毛文龙和吴庆楠此刻置身于完全不同的两个集团,如何能够联合。
袁崇焕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吴庆楠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表情逐渐从愤怒到困惑。
而吴庆楠在做完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之后,只是默默地退出了大帐。
说实话,刚刚就连吴庆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间会冒出这么一句。
也许是在吴庆楠的历史知识中,崇祯之所以杀袁崇焕,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袁崇焕擅自杀了毛文龙导致的。
这一点在历史上既然已经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那么吴庆楠如果妄图想要挽救袁崇焕,乃至挽救大明的命运,他自然就要尽量避免历史悲剧的再次重演。
而他作为一个本身置身于历史漩涡的小人物,此时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就这样惴惴不安的过了一天,在下午赴宴以前,吴庆楠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独自前去不太稳妥。
既然大家都知道是鸿门宴,自然总要提前做些准备才是!
可是自己毕竟初来乍到的,谁知道这乐仙居里会出现什么风险。
不过好在自己还是刚刚钦点的都御史,堂堂的正二品大员。
想来那群人就算要弄死自己,也不会挑选这个人尽皆知的当口。
可是话虽说如此,吴庆楠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到骁骑营中钦点了两员大将,李承鹏和王二。
来到骁骑营大帐,吴庆楠故意说得很正式:
“你二人,换身衣服,随我进京,有军务在身!”
两人一听进京当然乐意,说罢开开心心的就脱起了铠甲。
李承鹏高兴,是因为可以顺路回家看看。
而王二兴奋,则单纯是因为想要见见世面。
“将军,不知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哪里啊?!”李承鹏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乐仙居!你带路。”吴庆楠真心觉得有李承鹏这个地头蛇,在京城的诸多事宜上,会事半功倍许多。
没想到李承鹏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将军要喝花酒自行前去便是,何必要带着我们?!”
王二刚刚放下盔甲,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喝花酒?!莫非将军有个陈圆圆还嫌不够?!”
王二话刚说到一半,也觉得自己一时失言,连忙闭上了嘴。
吴庆楠自然生气,现在看来自己好色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只能正色道:“军务!是军务!”
李承鹏一脸不屑,“将军莫要胡说,何等军务要在青楼中处理!?”
李承鹏说话声音是大了一些,王二听了又是一惊,“什么?吴将军还要上青楼?!”
王二的嗓门比李承鹏更大,引来四周将士纷纷侧目。吴庆楠赶紧捂住王二的嘴,小声解释道:
“本将军不是说了,军务!是军务!”
王二这时候倔脾气又上来了,索性将盔甲一扔,认真的说道:
“将军,我二人之所以追随将军。为的就是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李承鹏也借机附和道:
“王兄所言极是,如今金人穿越长城,长驱直入我大明疆土。我关宁军将士自当舍身报国,此时如何能够贪图个人享乐?!另外乐仙居的消费实在是贵了些。”
吴庆楠也是无奈,只能一边领着二人向门外走去,一边在路上将调查粮草反腐案,和杨景晨邀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二人简单讲解了一下。
两人听后这才默默的点点头,表情也逐渐正经了起来。
王二首先开口问,“将军,如此说来,我二人是否应该带些兵器?!”
吴庆楠摇摇头,“此次你二人身为关宁军,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进京城,本来就不合规矩,还要带刀?!”
李承鹏正色道:
“既然如此,我二人自当誓死护卫将军周全。”
吴庆楠一摆手,“倒也不必如此,这次出行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你二人要见机行事。”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吴庆楠走在前面,只听王二偷偷又问道:
“李兄,那乐仙居消费真的很高吗?”
“那是达官贵人和王爷们去的地方,花费自然很多,一顿酒席便要二两银子左右。”
王二瞠目结舌,“二两银子,咱们半年的俸禄,他们只吃一顿饭?!”
李承鹏见王二身为辽人,自然没见过世面,只能撇撇嘴,隐晦的解释道:
“那自然也不全是吃饭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