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篓子遮不住夜里的白衣,那衙差看见露出的那片衣角,惊喜之情犹如走在大路上捡到了金元宝。好一番忍耐才克制了叫出来的冲动。
巷子的外面传来一声询问,老瘤子,里面有人没?这黑灯瞎火的,那小子若是往那山里一藏还找个屁啊。找到明儿早上怕是都找不着一根头发。
阜慎尧闻声身体绷的更紧了,外面还有人,自己这次能够逃脱的几率有多大?若是被抓,若是被抓不如就拼个你死我活吧,弄死一个不亏,弄死两个赚了,也算人生肆意了一回。
正当他决然准备好要拼命时,那老瘤子却转了身,朝巷外喊道:没人嘞,一边往外走一边同那人埋怨道,县太爷一张嘴,我们跑断腿,谁叫他是县太爷了,没法子。
阜慎尧松了一口气,只当是那衙差当真没发现他,倒是平白生出了那一场勇气。
他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向,思虑着要不要换一个藏身处。这里离衙门确实近了些,但若现在出去,只怕满到处都是抓他的人,这里刚刚已经被搜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阜慎尧决定还是看时机态势而动才好。
他审视着外面黑幽幽的环境,犹如被拉进了极进的深渊,一切声息都被捕捉。
一起找太慢了,这样,你去那边看看,我去这边。但愿那小崽子藏的不深,早找到早完事儿,也莫叫你那养的小娘皮等久了不让你上床去。
老色鬼,咱两半斤对八两,谁也别打趣谁。得了,我去那边了。
诶,你去,我撒泡尿就走。
伴着离去的脚步传来一声嗤笑,懒人屎尿多。
彻底看不见黄老三背影了,老瘤子往地上猝了一口:我呸,没几个钱还学人养外室,你养的起么?说着搓了搓手,眼放精光的往回走。
他心里依然看见了抓着小崽子以后县太爷对他另眼相看的场景,说不得以后便能处处都压上那黄老三一头。
阜慎尧惊愕的睁开眼,他回来做什么?是觉得刚刚查的不仔细还是,他已然发现了自己?若是如此,刚刚为何,,,
电光火石间,阜慎尧明白了,挣功。
一个以为自己是十拿九稳的猎人,另一个却不愿做那任人宰割的鱼肉,虽未明言,那对峙之势却已然心知肚明且蓄势待发。
阜慎尧紧紧地攥着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只等人走近便要先发制人。
十二岁的生辰宴,小两岁的公主殿下穿着一身简便男装就进了太子府。一眼扫过去没有一个世家子弟敢与她对上眼睛,生怕被瞧上指了做驸马。
别人送奇山异石,珍宝珠玉,公主拿一把匕首相赠。
那丫头说:我穷的很,没钱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就赠皇兄个实用的物件。此剑鱼肠,吹毛断发,皇兄随身带着,若有一日遇到危险,一刀下去切断人个把手掌不成问题。
那时都说生日宴送来此等凶器成何体统,今日里,这匕首倒是确实比那珠宝玉石有用的多。
那衙差步步逼近,抽了腰间的刀正要先吓一吓这扰了他黄粱美梦的小崽子时,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身体一个哆嗦便直直的扑倒在了地上。
阜慎尧也是一愣,攥着匕首的手一手心汗都没发现。
随着那人倒地,露出了他身后的身影。
无月随意的捡了那死人的一边衣角擦了那刀上的血。对着角落的人粲然一笑,说道:
哥,你没事吧?来的有点晚。
阜慎尧看清来人一身劲儿泄了个彻底,仿佛他从心口里吐出了一口气,又仿佛只是笑了,说道:不晚,又问到,都到了吗?
无月愣了愣,大咧咧说道:哥,你一笑真是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呀,你以后多笑笑。
阜慎尧:。。。。。。
小少年最后还是虎着脸说道:胆子越发大了,都调戏到你哥头上了,我看,是青霄对你管教松了。
果然就看见少女一脸牙疼的表情。
求生欲使她正经,正经的隐卫严肃的回答道:师父他们顺着哥留下的踪迹去了山上,有个,小姑娘,说你跑了,我便来寻了。
她如何?阜慎尧问到。
少女皱了皱眉,回道:不太好,腿骨骨折,腕骨尽碎,,,,无月终究是没说下去。那些凌辱虐待的伤遍布全身,无月想,她一定不希望别人知道,尤其,是有好感的人。让她走的干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