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缘瑾突然忘了这茬,她可不擅长装傻子,要是瞒着也是早晚会露馅的,便点点头,“母后,瑾儿恢复了,瑾儿不再是大家所唾弃的痴傻儿,这一刀倒也算是对瑾儿有恩,也请母后不要治那和尚的罪了。”
女皇喜极而泣,将盛缘瑾拥入怀中,道:“我的儿啊,你可知母后盼这一天盼了有多久,你倒还是对那和尚念念不忘,罢了罢了,只要我儿平安无事就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女皇立即慌了起来,她抓着盛缘瑾的手说道:“瑾儿,你恢复之事,切记不可传出去,还记得,母后当初与你说的吗,尤其是你二姐。”
听着女皇的话,盛缘瑾有些懵,她二姐?盛缘芜?
记忆中的盛缘芜,除了是全天璇国下最优秀的女子,与盛缘瑾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是了,她这二姐,不喜欢她。
“瑾儿,莫要怕,若是有旁的人要加害于你,影奴会好好保护你的。”
盛缘瑾心中也明白女皇的用意,便点了点头:“母后,儿臣知道了。”
眼见着盛缘瑾并无大碍,女皇便放心的离去,临走时还唤来了伏京研为其把脉复诊。
女皇看着正要打开房门的伏京研,伸手拦住了他,“瑾儿已恢复正常,此事不可声张,你好生为公主诊治。”
伏京研听完女皇的话之后,瞬间睁大了眸子,脸上的惊讶之色很快就消了下去,他对女皇作揖道:“京研明白。”
女皇点了点头,放心的离开了。
伏京研走到床边,看着盛缘瑾,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听陛下说,公主已养好了病?”
看着眼前这人,盛缘瑾心里赞赏道,这原主审美还真不赖,这养的面首搁现代都是爆红的明星啊,这伏京研是温暖如玉型的,那和尚就是一天真小白兔型的,啧啧,真是不错。
这伏京研乃是云游神医,自从做了原主的面首以后,原主大大小小的病都是他在照料,女皇倒也是未瞒着他自己恢复之事,不过也确实瞒不住。
见盛缘瑾未答复他,他也不在意,伸手便为盛缘瑾把脉,“那日公主受伤时,未来得及为公主诊治,是京研的不是,还望公主恕罪。”
盛缘瑾被拉回现实中,看着眼前为她诊治这人,道:“没事没事,我这就是一小伤,问题不大。”
伏京研听闻此刻盛缘瑾说话语气与神情姿态,心中有些不敢置信她的痴病真的好了,但脸上却未表现出半分异样姿态,“公主的痴病能够好,京研此生也是无憾了,倒也是京研的医术不精,没能早点治好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盛缘瑾听完后便想起,那原主在落入水中高烧当时,便是被伏京研救回一条性命,只不过性命救回来了,但人却变成了傻子,当时女皇大怒,差点下令斩杀伏京研。
“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了,想当初是你将我救回来的,也是第一个看见我变成傻子的人,如今嘛,除了母后外,你也算是第二个看见我恢复正常的人。”盛缘瑾道。
“原来公主,还记得自己当初落水之事。”伏京研定定的看着盛缘瑾,左手紧紧握着,仔细一看,浑身竟有些微微颤抖。
盛缘瑾惊了一下,这点倒是给忘了,她并未拥有原主所有的记忆,也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她给说漏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自恢复神智后,脑袋疼得厉害,以前许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
就算是露馅了又如何,她盛缘瑾大可说自己在被捅时受到了惊吓,丢失了部分记忆,反正她的魂魄如今是在这公主身上,不管如何,这身体可是没变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伏京研听闻此话后,紧握的左手慢慢松开,但随即又恢复正常,放下盛缘瑾的手,为她盖好被子,“许是公主受到了惊吓,不妨事的,休养几日便可,过往的事,记不大清了也没关系,有什么不懂的,京研愿为公主解答。”
盛缘瑾此时伤口还未好,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也没想和他多说话,便让他退下了。
这才刚醒,盛缘瑾不知怎的,又迷迷糊糊的困了,再次醒来,天色已黑,许是为了让盛缘瑾更好的休息,整个屋中一片漆黑。
盛缘瑾倒是个怕黑的人,此时还是在陌生的地方,便有些许害怕,小声的唤道:“有人吗……我怕黑。”
话音刚落,离床不远处的蜡烛便亮了起来,盛缘瑾朝蜡烛方向看去,只见白光一闪,一银色面具出现在烛光前,冷不丁的倒是吓了她一跳。
见盛缘瑾被吓到,男子将手中的物件藏回衣袖中,不慌不忙的走到床前,弯着腰低声道:“辞浣并非有意吓到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哦,原来是他,萧辞浣,原主第一个纳进的面首。
想想他也是个可怜人,据说他是龙华国皇帝和宫女的私生子,因身份低贱受尽白眼,八岁时与玩伴玩耍不慎在左眼处划了一道伤疤,因此自八岁起开始在左眼处便戴上一副银白面具。
16岁那年被皇帝送来天璇国当质子,谁能料想在到达天璇国当晚的宴会上,被13岁的公主一眼看中,当下向女皇讨来做门客。
这门客说着好听,说白了不过就是公主养的面首,龙华国国力低于天璇国,送来的也只是个私生子,倒也未在意被拿去做面首。
可就在萧辞浣侍寝原主当天,这衣裳都褪去半件,却被原主以想看着他的脸渡过这良辰美景之夜为由被摘下面具。
当原主看见那一道如蜈蚣般的伤疤自左额上方至左眼眼睑下方后,当场被吓得大喊了起来,连衣裳都未穿好,便让影奴给丢出了原主的房门。
自那以后,天璇国上下的人便知道,那龙华国送来的质子在那面具之下的面容极其丑陋。在天璇国脸上有伤疤的男子,那是要令人唾弃的。
本着质子的身份,原主也不好将他逐出宫中,即是当着龙华国使者所在的宴会上将那萧辞浣要来,便是同意龙华国谈和之心。
盛缘瑾看着萧辞浣,不得不再次感叹原主的审美,且不说他那面具下的伤疤,那银白面具之外俊美的面容足以让全天璇国的女子为他倾倒,那面具,倒也是给他增添了一股神秘色彩。
萧辞浣见盛缘瑾未回话,便开口道:“屋内的灯已为公主添上,公主今日刚受伤,便不宜再唤人侍寝。”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一阵香气随着来人充斥着整个房间,“好你个萧辞浣,自己偷摸儿在这儿守着公主,还想让公主独自睡下,你难道不知道公主怕黑吗!”
来人是桑榕,也是原主的面首之一,盛缘瑾对他的评价就是:花瓶。
萧辞浣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继续看着眼前的盛缘瑾,眼神中带有一丝探究。
眼线来报,听说公主不再痴傻,如今瞅见他倒也未驱逐他,看来果真是恢复神智了,这怕是对他不利。
以前那傻子还能哄哄,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待到水到渠成之时便可……
盛缘瑾捂住鼻子,见着桑榕扑进了怀里,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啊,疼~”
桑榕听见盛缘瑾喊疼,立马抽开身子,连忙道:“我……桑榕不是故意的,公主没事吧,都是桑榕不好。”说着眼中竟带有一丝泪珠。
盛缘瑾知道这桑榕是个什么脾性,虽然人没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没什么心眼,不够聪明罢了。
“我没事,你别哭啊。”盛缘瑾倒也是第一次见刚说两句话就哭鼻子的男人,这天璇国的男子,还真是不一样。
桑榕见盛缘瑾不怪罪他,倒是先褪去了外衣,爬到了床上,看着立在床边的萧辞浣,没好气的说道:“公主要就寝了,你还不快出去,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盛缘瑾见桑榕爬上床,急着赶紧推他下去,“你,你,你做什么,快给我下去。”
桑榕被盛缘瑾推倒在地,满脸悲伤的看着盛缘瑾:“公主难道不喜欢桑榕了吗。”
萧辞浣倒是没想到桑榕会被她拒绝,这桑榕可是盛缘瑾最为宠爱的面首。
盛缘瑾见状不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那番行为,她一个21世纪的女性,看见其他男人爬上自己的床,下意识的就推他了,但这公主可不一样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伤还没好,今晚我想一个人睡。”盛缘瑾说道。
听闻此话,二人都震惊了。
那傻子公主,居然会向人道歉,也不需要面首侍寝?
桑榕喃喃道:“公主被那贼僧给欺负了,桑榕有阻止过的,只不过公主不愿听,现在是怪桑榕没能拦住吗,那是不是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再爱桑榕了?”说完,便哭着跑了出去。
盛缘瑾倒是被此番行为给无语到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道了个歉,说想要一个人睡而已好吗。
萧辞浣心里有一堆疑问,但也不好在此刻发作,无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