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让沈晚晚出现了短暂的晕眩，她闭了闭眼睛。
却又忍不住立刻抬起眼皮。
终于，她看到玻璃上鲜血一样的三个字。
杀人犯。
是的，杀人犯。
即使她当初第一时间就拿出房子拍卖想要给那些受害者家属做出补偿，
却挡不住那些人的愤怒。
她那时候不在沈家，秦江不让她总回娘家怕暴露秘密。
这个命令却救了沈晚晚一劫。
那些人在房产上门评估的时候，发了疯一样冲上门，打、砸、泼骂。
打了家里还在打包的佣人。
砸了家里的东西，包括沈晚晚母亲仅有的一张照片。
冲进来的瞬间就泼上了油漆和污秽。
骂沈家全家上下都不得好死。
沈晚晚是后来才知道的。
看着那些刚才被忽视掉还残留的痕迹，沈晚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那日在法庭门口泼在脸上的油漆还留在身上。
提醒着沈晚晚，她们沈家是什么名声，以及沈家的错。
秦江几乎是立刻就顺着沈晚晚的目光发现了不对，转头一看，脸色都变了。
他语气极为罕见的有些慌张：“刚拿到钥匙我就带你过来了，我……沈晚晚是我大意了，我应该让他们先过来收拾好的，可我怕破坏了你这个原本的陈列……”
秦江上前伸出手遮住沈晚晚的眼睛，将人拉进了怀里，试图用这个办法不让她去看这些痕迹。
这一搂，只感觉沈晚晚柔软的不像话，掌心被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刮得有些痒痒的。
连带着心都痒痒的。
“别看，回去我就找人把这里重新装一遍，把这些不好的东西都抹去，重新开始。”
秦江瞪了一眼那鲜红的字。
却感觉手被怀里的女人轻轻的拉了下来。
“擦掉了就能当没发生过，然后自欺欺人的重新来过吗？”
沈晚晚像似短促的笑了一声。
“秦江，你心里能过了这个坎吗？”
“什么？”
沈晚晚却不回头，只是看着窗户上那个一阵阵被吹起的诅咒一样的标签，
不用进房了，隔着窗户她已经看到墙上写的也有类似的咒骂。
沈晚晚走近院子里一个破损了大半还长了点点青苔的秋千旁，有些怀念的摸了摸上面的雕花。
这个秋千是沈大海亲手替沈晚晚做的。
当时还仔细的雕上了沈晚晚种的小雏菊花纹。
沈晚晚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秋千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荒芜的院子里显得更加的孤寂。
“秦江，你能忘了我沈家的和你们的秦家的仇，能忘了我爸害死了秦书哥吗？”
秦江看着沈晚晚微微卷起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泛着水汽，心里连带着有些闷疼。
“忘不了。”
秦江如实的说。
死的那是他哥，怎么可能忘记。
但是，“我们能过了这个槛。”
沈晚晚抬头，看到秦江逆着光，脸上虽然不带笑，可神色却是轻松的。
“那你爱我，还是柴南希?”
沈晚晚微微荡起秋千。
风吹动着她的发梢，在空中画着一道道弧线，裙摆也开始微微荡漾着。
“你心里有答案吗?你爱我，还是她。”
沈晚晚的语气很轻松，可是听到秦江的耳朵中，却不是那回事。
“我说过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