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小腹的坠痛感一阵阵的叠加似乎要将她撕裂。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存活至今的希望。
“沈晚晚！”
朦胧中，听到秦江在大声的喊她的名字。
沈晚晚明明很痛，却想笑。
她想问秦江为什么这么着急，她死了正好如秦江所愿可以和柴南希在一起了。
她陪着孩子，彻底远离这个悲伤的世界，也挺好。
秦江紧紧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沈晚晚，看着她身下大片大片的鲜血涌出，一颗心疼的快要死掉。
原本去医院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八分钟就开到了。
一路上，除了注视着前方，秦江甚至不敢用余光看一眼沈晚晚，他怕看到沈晚晚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
直到医生接过沈晚晚送进手术室，他恍然如梦低头看着颤抖着一双手，
看着手上的鲜血，发愣，这些血都是沈晚晚身上流出来的。
“秦总，秦总。”
医生喊了好几遍才将秦江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大脑恢复了清明后，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纸。
看着上面的病危通知，秦江怒了：“怎么会是病危！我命令你们必须救活她！”
秦江的眼睛发酸，心里的将要失去重要东西的预感仿佛在此刻就要验证。
医生不敢惹这个暴跳如雷的男人。
将希望寄托在赶过来的宫傲两人身上，哭着脸：“宫总，您看这……”
宫傲了然的拍了拍医生的肩，一把扶起秦江。
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你冷静点，这是医院的流程，秦二你签字越晚，沈晚晚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
秦江缓慢的转过头，看了宫傲几眼，艰难的抓起一旁的签字笔。
签了几十年名字的他，此时手颤抖的连最基础的笔画都画不上。
秦江深吸一口气，用力的在纸上写上了名字。
饶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宫傲看到秦江现在这幅模样还是吓了一跳。
就连江笑也是惊呼出声。
那个江城最多女人想要嫁的金龟婿此时胡子拉碴，满眼都会鲜红的血丝，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因为汗水颓废的耷拉在额头。
身上的衬衣就像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八壹中文網
红的刺眼。
医生拿了签完字的文件，连忙就要走，却被江笑喊住：“孩子，还能保住吗？”
江笑的话就像敲醒了秦江，他后知后觉想起那个从有了便饱受折磨的孩子。
江笑问完这话，不用医生回答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这么多的血，别说孩子。
就连沈晚晚只怕都危险了。
看着头顶亮起的红灯。
秦江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门口，久久不动。
他已经想到医生欲言又止的含义，可那个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更是沈晚晚无法承担的。
沈晚晚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孩子，是他亲手将人推向了黑暗。
是他将沈晚晚和孩子带过去，亲手将给了一个疯子。
也是他，亲手扼杀了沈晚晚逃生的希望。
手术台上，明明已经陷入昏迷的沈晚晚突然睁开眼睛醒了。
她难耐的呼吸的，喘息着，她察觉到孩子就要从身体里被取出来的现实，想要逃跑。
可是原本就失血过多的她，又打了那么多麻醉，怎么可能还有力气逃跑。
“求求你们……救救孩子。”
沈晚晚的声音小若蚊蝇，可在安静的手术室还是异常的清醒。
医生诧异的看着她睁着眼睛，即使被汗水打湿，却明亮清醒的眼睛。
想要加大麻醉的计量。
“不要！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沈晚晚小心的恳求着，那满是泪水的眼神让见怪了生死的医生也忍不住心里一痛。
“女士，孩子已经在腹中没了呼吸，请你节哀。”
“啊……”
沈晚晚听到这个消息，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哀嚎，她好痛，不只是身体，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最痛。
痛的不能呼吸，痛到宛如寸寸断骨。